距离有多远

距离有多远连载中

距离有多远

标签:武侠,末世,修仙来源:奇热作者:流浪的神主角:

主人公叫距离有多远的小说是《距离有多远》,它的作者是流浪的神所编写的武侠类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的人?华胜说,脸上虽是温和地笑,但眼神有些严厉地看着那男人。华老爷责任感这么重,小心累坏自己。男人轻笑。别说了,剑离,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华胜说,一边却别过脸去。是呀,一路上砍了些盗...

精彩章节试读:

蒸汽氤氲的草丛间,满是清晨留下的露水。在这一片树丛耸立的山林中,四面皆环山,高耸如云天的山崖下,包围着小小的一片天地。树丛阴郁苍苍,清晨无法得到日照的情形下,总是一片雾

茫茫的白色,要直到日上山头,这雾才会散去。

一个约莫七,八岁,穿着秋香色衣裳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在几乎长得比她还要高的草丛中奋力走着。草叶上的湿露沾到了她的衣裳,女孩抹抹身上及脸上的露水,一边专心播弄出一条道路

来,一双骨辘辘的大眼不停往四周溜看着。

附近有水声。她知道,这里有条小溪河穿过这座山谷。她常和爷爷到这一带来,所以知道这条小溪的位置。女孩凭着本能辨识水声的方向,抬起短短的腿,奋力往小溪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听见爷爷在后边的呼唤声。

早儿,别走得太远呀!

听见爷爷的声音,华早儿抬头想回应一声,但四周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她不知道爷爷在什么方向。女孩小小的心灵里知道不该让爷爷太担心,但她只想走到溪边,找这时节总是

盛开在水边的水仙花丛。

今天是爹娘的祭日,等会儿她要和爷爷一起去祭拜爹娘。娘生前最爱水仙花了,依稀记得,爹总会到这山谷的溪边来采些水仙花,娘会非常高兴地将这些水仙花放在瓶子里,让那素雅的白

与满室的馨香点缀朴实的家。

爹和娘去世多久了?华早儿试图扳着指头算,却又算不出来。她今年八岁,爷爷说,爹娘在她三岁那年去世了。关于爹娘的事情,她记得的不是很多,只依稀知道娘最爱的是水仙花,总是

很温柔地为她梳头发。爹长得高高壮壮,喜欢把她抱得高高的,黝黑的脸上有一口好看的白牙。

华早儿其实不懂去世是什么。只知道爷爷说,爹娘离开了他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虽然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但会永远永远照顾他们,看着他们。

那早儿也可以看见爹娘吗?华早儿那时这样问爷爷。

爷爷摇头,苍老的脸因为孙女天真的问题而露出一抹微笑,但也带着一股哀伤:早儿看不见,爷爷也看不见。但是早儿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爹娘永远在我们身边。

华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看不见爹娘,但爹娘就在她身边。只是她不懂,为什么在夜深人静时,爷爷总是会露出那种哀痛欲绝的神色?

华早儿很喜欢爷爷,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最慈祥的爷爷,所以她不愿意看见爷爷难过。每回爷爷坐在书桌前,又是一脸哀伤时,华早儿就会爬到爷爷的膝上,抱着爷爷,轻轻吹他的脸。

第一次她这样做时,爷爷惊讶地问:早儿,你在做什么?

爷爷,你是不是很痛?

早儿为什么会觉得爷爷很痛?

爷爷的脸看起来皱皱的,好像很痛的样子,华早儿指着爷爷紧皱的眉头说:以前我痛痛的时候,娘吹吹就不痛了。早儿给爷爷吹吹,就不痛了。

那时候,爷爷搂着她,眼里流出泪水来。华早儿不解地抹抹爷爷脸上的水,问道:爷爷,你的眼睛为什么流水了?

傻孩子,那是眼泪。

什么是眼泪?

痛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会流眼泪,高兴的时候也会流眼泪。

那爷爷现在是高兴还是难过?

爷爷现在是既高兴,也难过。看见小孙女不解的神色,他抹去泪笑道:早儿现在不懂,长大点就会懂了。

爷爷以后不要难过。华早儿不懂,只知道难过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有早儿在,爷爷怎么会难过?

爷爷不会难过,只要早儿给爷爷吹吹,就不会难过了。

爷爷闻言,大声笑了出来。不觉搂紧了天真的小孙女:早儿真是个乖孩子。答应爷爷,早儿要变得坚强。就算以后爷爷不在了,也要一个人活下去。你虽然是个女孩儿家,但是不要认命,懂

吗?

华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爷爷不会不在,爷爷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就像爹娘也永远跟我们在一起一样,对不对?

面对孙女的童言童语,老人含泪点头:对,爷爷会永远跟早儿在一起。

这个承诺让华早儿相信,爷爷会永远跟她在一起,守护着她,因此华早儿不畏惧地拨开草丛向前走,因为她知道爷爷一定就在身后不远处。

华早儿很快就找到了溪流,一条蜿蜒在山谷与树丛间的白色小溪出现在眼前。溪边则是一片白色的水仙花丛,在朦胧烟雾的笼罩下,有一股飘渺的美感。华早儿兴奋极了,赶紧跑至溪边,开始

摘取水仙花,仍不忘回头喊着身后的爷爷。

爷爷,快过来,我找到了好多水仙花。

后边爷爷的声音飘忽地传来:早儿,在那儿别动,我这就过来了。

听见后边传来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她认出那是爷爷特有微跛的步伐。华早儿知道爷爷的方向并没有错,便欣喜地开始摘取白色的花朵,小小的手臂圈了满满的水仙花。她看见右侧又有另一丛

更多开得更美的花朵,便拉起裤子,双手辛苦地抱着花,往那里跑去。

早儿,你在哪?爷爷的声音现在很近了。

我在这儿,爷爷。华早儿说,一边弯下腰去,准备拔起更多的水仙花,却不易看见,花丛底部靠近溪边的地方,出现一抹淡淡的红色。那红在一片绿油油的草丛中,显得相当刺眼。

华早儿觉得奇怪,探头进水仙花丛看。在溪边,紧靠着一丛水仙花处,她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倒在哪里。对华早儿来说,那东西算是相当大,藏青色的布在水面上飘动,顺着往上,华早儿看到

黑色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和水草纠缠在一起。

华早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小女孩意识到,那是一个人。一个人背对着她,倒卧在清浅的溪边。那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浅红色的东西顺着他的身体流出来,染得一片溪水都是粉红色的。那是血。

华早儿惊呆了,手中抱着的满满水仙花全都掉落在地上。

早儿,怎么了?她爷爷随后而至,尚未看见倒卧在溪边的人体。

爷爷,那个那个华早儿颤抖地指着那人体:那个人是不是

什么?华胜顺着孙女的眼光看去,终于发现看来像屍体般毫无生气的人体。他心神一凛,赶紧冲过去扶起那人。

那个人侧卧在溪水中,全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黑发垂散,遮住了半边脸,但从高大结实的身材可以知道,这是个年轻男人。华胜急忙探向男人的脉搏,十分微弱,但还在跳动。

爷爷,他怎么了?

我想他受了很重的伤。

华胜扶起这男人时,才发现他的侧腹有道很长的伤口,汹涌的血水就是从那儿流出。伤口看来很深,殷红的鲜血从未停过。华胜半跪在清晨冰冷的溪水中,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包裹住男人的腹

部。男人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人。

华胜拖着男人的身子上岸,一边对华早儿说:早儿,赶紧回去,叫人来帮忙。

华早儿点点头,慌张得回头跑离溪边。

华胜看着这年轻男人,全身冰冷,身受重伤,虽年轻,但是长相粗犷,左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旧伤疤。

他是从哪儿进来的?华胜在等着华早儿带人来时,猛然想起了这个问题。这个山谷三面环山,另一个出口,就直通他们所居住的村落。这男人应该没从村子里进来,因为只要有生人进入,绝对

会有人注意到。更何况华岩村少有外人进出,要有,也是每个月来运货点货的官员。

看着这一身是伤的男人,华胜忽然隐隐感觉到一股忧虑,或许这男人的到来,会带来什么改变。

华早儿小手握着毛笔,一笔一画认真地挥毫。桌上满是写满了歪斜字体的纸张,全都是华早儿练字的结果。虽然才刚开始习字不久,连笔都没拿好,字也写得歪歪斜斜的,不过华早儿非常认真

地学写字,认字,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才能帮上爷爷的忙。

桌旁还坐着一个留了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书看着,不时移开目光瞄瞄华早儿练字的情况。

早儿,小指不要翘起来,这样不仅不好看,也很难握笔。中年男人出声提醒。

好,李师父。华早儿认真地点头,再次提醒自己要改掉这个坏习惯。

李兰谦是村里仅有的学堂师父,十数年前还曾出村庄去参加科举,中了秀才,是华岩村内少数出了庄还有成就的人。李兰谦曾在当地官府里当过官,不过听说发生了些事情,他忽然辞官带着一

家老小回乡,在华岩村里开起学堂来。

虽然他有心教村里的孩子念书认字,但这里的生活环境刻苦,许多孩子,尤其是男孩,满十岁后就跟随着家里的父兄一起下坑洞去采矿,根本就没什么时间上学堂,因此李兰谦的学堂里生意冷

清,总是没几个学生。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位李师父也教得挺怡然自得。

现在华早儿满十岁了,华胜认为她虽是女孩儿家,但却是华家唯一的继承人,应该要念书习字,以后好继承家业,因此将李兰谦请来家里教华早儿念书。

华早儿又练完一张纸,原本歪七扭八的字,经过多时的练习,总算是好看多了。她得意地将练好的字拿给李兰谦看。李师父,这张怎么样?

李兰谦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点头说:好多了。早儿真聪明,一下就学会了。

华早儿开心地笑,红扑扑的脸蛋上,有个可爱的酒窝。李师父,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记得村长说是今天,李兰谦说:等你爷爷回来,让他看看你练字的成果,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华岩村是个靠山的小村落,四周都是山脉,丘陵,少有可以耕作的土地,唯一能让村民维持生活大计的,唯有这附近山脉里丰富的矿藏。村里的男人全都要下坑洞去采矿,所有的收获全都由代

代以来接任村长的华家管理。每两个月,华胜会和村里几名壮丁,一起将村里的采矿送至官府。

每回送矿产出村庄,来回需要五天的时间。对华早儿来说,五天看不到爷爷,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在华早儿早熟的心思中,不仅担忧着运送路途的平安,爷爷的身体健康,还有这两年来,几

乎都会陪着爷爷一起运送货物的那个人。

华早儿才十岁,虽不明白自己担忧的是什么,但对于那个人,她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只是华胜跟李兰谦等人,似乎都相当信任他,十岁的小女孩也说不出自己心底的不安究竟是什么,只能

尽量压抑这感觉。

隐隐听见外头传来人声,华早儿听见厨娘徐妈的大嗓门喊道:老爷,你可回来了。唉唷,你们没事吧?

爷爷回来了!华早儿随即一丢笔,跳下椅子,冲了出去。

早儿,东西别乱丢呀!李兰谦在后边摇头叹息,但华早儿瘦小的身子早就溜得不见人影。

华早儿听说爷爷回来,也顾不得收拾东西,拔腿就往门口冲出去,果然看见爷爷一行人的身影。

爷爷!华早儿高兴地跑上去,抱住华胜。

华胜弯腰抱起孙女,开心地笑了笑。早儿,这几天有乖乖练字吗?

有,华早儿猛点头:李师父说我进步很多,爷爷,你快来看看我练的字。

早儿,急什么,没看你爷爷他们一身脏,该先换件衣服梳洗一下再说。徐妈说,一边不悦地看着华胜等人脏污的衣服跟脸孔。

在矿坑里工作,原本就无法保持整洁,更何况他们运送矿产,也难免会惹得一身脏,因此对于徐妈的挑剔,众人都笑了笑。

那么村长,我们先回去了。这回同华胜一起运矿的刘叔说。

是呀,得回去换件乾净的衣服,否则以后还进不了村长家的大门呢!有人戏谑地笑道。

去去去,全都给我回去,免得你们家的女人担心。徐妈也赶起人来。

众人被徐妈这句话逗得皆大笑起来。看每个人心情不错的样子,华早儿知道这回运货的情况一定还算顺利。华早儿抱着爷爷的双腿格格笑着,一眼却瞥见华胜的手臂上似乎缠着白色的布条。

爷爷,你的手怎么了?华早儿问道。

没什么事,不小心摔跤受了点伤。华胜忽然敛起笑脸。

受伤?徐妈一听却怪叫起来:让我看看,村长。

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已经包紮好了,你别紧张。华胜想缩回手,却又被徐妈抓得牢牢的。

怎么可以?让我看看,谁知道你自己包紮得怎么样。徐妈检视了一下,又说:不成不成,村长,你得让我看看才行,我不放心。

华胜笑了笑:是,只要不是你经手的事情,你都不放心。

知道还躲什么?徐妈瞪了华胜一眼:快进来,村长,我帮你看看。

爷爷,你是怎么受伤的?华早儿问。

搬货的时候,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华胜轻描淡写地回答。

村长,不是我在说,你年纪也大了,别再这样学年轻小伙子去搬货好不好?徐妈又开始唠叨了起来:这些事情就交给那些年轻人作不就得了,都一把老骨头了,还硬撑

徐妈说得好。后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让三人纷纷回头。

一个身形狭长的男人,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男人肤色黝黑,脸孔刚硬有形,说不上好看,但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男子气概。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道深刻的疤痕。

你们回来了。徐妈忽然变了张脸,冷淡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走过来,身后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没靠近,但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用眼角偷瞄着他们。华早儿看了那几人一眼,又赶紧别开目光,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男人的身上。

华老爷,徐妈说得是,你年纪大了,有些粗重工作可以不用作,交给其他人就可以了。男人说。

我身为村长,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否则,怎么对得起所有信任我,把事情交给我的人?华胜说,脸上虽是温和地笑,但眼神有些严厉地看着那男人。

华老爷责任感这么重,小心累坏自己。男人轻笑。

别说了,剑离,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华胜说,一边却别过脸去。

是呀,一路上砍了些盗匪,确实也累了。萧剑离说,接着有意无意地瞄了瞄身后那几个人。

他们全都一身狼狈,华早儿注意到,有些人身上似乎也带了些伤,不过看来没有很严重。压抑不了好奇心,华早儿问道:萧大哥,你们遇到盗匪了?

小事而已,不算什么。萧剑离轻笑,状似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你们自个儿去打理一下,没梳洗乾净不准进饭厅,知道吗?徐妈严厉地说,她上吊的凤眼在面对萧剑离及其他人时,并没有什么好感。

是,徐妈。萧剑离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身后那几个人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以同样鄙夷的眼神看了看华胜等人。

对了,徐妈,萧剑离忽然又出声:这孩子,可否先请你照顾一下?

什么?徐妈回头,不解地看了看萧剑离,接着将目光移到萧剑离身后腰部以下的地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刚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萧剑离的身后躲了个小男孩。华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孩看,他的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身材异常的瘦弱,一身衣服破烂,脏污不堪,看起来好像刚从泥地打滚

过一遍一样。柔软的短发上也全都是灰尘,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只露出一双炯亮的眼睛,跟弯弯的唇。

弯弯的?华早儿迷惑地看着那男孩,她发现,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是笑着的。

这孩子叫叶向渊,你们可以叫他阿渊,是我们在路上捡到的。萧剑离说:以后他会留下来,不过华老爷请放心,依旧不会让他进宅子里,他会跟我们在一起,这样你不反对吧!

华胜看了看男孩,露出一抹带着同情心色彩的微笑:随你,我不反对。

还不跟华老爷道谢。萧剑离轻拍男孩的头说。

谢谢华老爷。男童的音色清亮,但带了点胆怯。

唉呀,你这孩子怎么脏成这样?徐妈叫道,拉了拉男孩的手:快进来,我帮你洗洗澡,顺便换件乾净的衣服。

叶向渊似乎缩了下身子,一边抬头看向萧剑离。

萧剑离看了看男孩,说:跟徐妈去吧!

男孩点头,在萧剑离眼神的示意下,没挣脱徐妈拉着他的手,乖顺地跟过去。经过华早儿身边时,叶向渊朝她看了一眼,脸上还是笑。那一瞬间,华早儿忽然觉得迷惑了,她总觉得他脸上是笑

着,但却给她一种他其实一点也不高兴的感觉。为什么?

正疑惑着,又听见徐妈在唤她:早儿,快过来帮忙。

好。华早儿最后瞥了萧剑离一眼。男人脸上的笑已经消失,换上一抹深沈的情绪,看着他们几人的背影。

华早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从不能了解,这个两年前她在山谷溪边发现的负伤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华早儿拿着几件衣服,来到厨房附近徐妈夫妇居住的小屋。才刚接近,就听见里头传来徐妈的吆喝声。

洗乾净点,对,用力搓,你看你的头发脏死了。要用水冲了,伤口没关系吗?

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接连不断,接着又听见徐妈说:不痛吗?我水冲了这么多下,你叫都不叫一声。

叶向渊似乎说了些什么,听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徐妈接了一句:你这孩子真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对华早儿来说,叶向渊这个男孩,从头到脚都奇怪,但她无法厘清自己心中的疑惑,就像她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萧剑离有隐隐的排拒感一样。

水声停止,华早儿敲敲门。徐妈,我是早儿,拿衣服跟药过来。

进来吧!

华早儿进入房间,看见叶向渊全身包裹在一条长长的布巾里,坐在澡盆旁的小椅上,徐妈正在替他擦头发。叶向渊洗乾净的脸埋在重重叠叠的布巾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他的五官细致,有些

女孩子气,但眼神却很空洞,在遇上人时,明显地带有警戒的敌意。从那眼神才看得出来是个男孩。

徐妈将华早儿拿来的衣服递给叶向渊:阿渊,去后边换上。

男孩拿了衣服,踩着微跛的步伐,走到屏风后。徐妈随即转向华早儿:早儿,你爷爷怎么样?

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了。

那好,早儿,你待会儿帮他上药,徐妈说:我看过了,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擦点创伤药就可以了。

徐妈说着理理衣服,拍了拍刚才帮叶向渊冲水时沾湿的裙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那批人待会儿会过来吃饭,我连饭都还没开始煮。早儿,等会儿你就直接带阿渊过去饭厅等着,记得,

徐妈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在屏风后换衣服的叶向渊听见什么:别让他到处乱走,就跟以往一样,除了饭厅外,什么地方都不能让他进去,知道吗?

华早儿乖顺地点头。她知道徐妈一向很防着萧剑离等人,从以前华胜决定收留萧剑离时,徐妈就相当反对,后来是华胜让萧剑离在华宅外盖间房子居住,才让徐妈放心了些。华早儿从不懂徐妈

对萧剑离的防心是来自哪里,但她朦懂地大约可以了解徐妈在紧张些什么。

徐妈走了后,叶向渊也换好衣服走出来。他穿的是华早儿以前的旧衣服,淡淡的青色让他看来更像个女孩子,华早儿看了忍不住笑了。叶向渊就跟刚才一样,弯起嘴角跟眼睛,看来像是友善地

笑着,不过眼神却说着:你在笑什么?

华早儿敛去笑意,因为爷爷跟她说过,不可以随便嘲笑别人,别人会难过的。她虽然不知道叶向渊难不难过,不过知道嘲笑别人是不对的。华早儿只是忽然觉得,这个有些女孩子气,却满脸奇

怪笑容的小男孩,挺可爱的,因此很自然地想要讨好他,亲近他。华早儿想上前拉叶向渊的手,但叶向渊却稍退一步,避开了她。

华早儿觉得奇怪,歪头看了看他,才说:你的伤在哪里?

叶向渊没说话,拉起衣袖跟裤子,华早儿这才看到,他的手臂上,腿上都是一条条的擦伤。看来他不只是在泥地里打滚过。

华早儿惊讶地睁大眼睛:快点坐下,我帮你擦药。

叶向渊看了看她,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又在小椅子上坐下。华早儿以手指沾起药膏,轻轻抹在他手上,腿上的伤口。华岩村的男人几乎个个都是做粗重工作,因此常受伤,华早儿虽然年幼,但

帮爷爷跟村子里的其他叔叔伯伯包紮伤口已经很习惯了,她也知道,这种擦伤虽然并不严重,但是擦药的时候其实很痛。

不过,从头到尾,叶向渊的脸依旧是笑着,连一声痛都不喊。

先不要把衣服放下来,得等药膏乾了才行,不然刚才擦的药都白费了。华早儿提醒,而叶向渊也乖乖地坐着不动,等身上的药膏乾去。

你叫阿渊是不是?我叫早儿,就是早上的早,因为听说我出生的时辰比预期早了点,所以我爹娘就叫我早儿了。华早儿看他不说话,便迳自说了起来:你几岁?

八岁。男孩终于开口。不过惜言如金,仅只一句。

我已经十岁了,所以你要叫我早儿姐姐。华早儿高兴地说。她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村庄里同年纪的孩子并不多,现在出现个像弟弟一样的孩子,让她觉得很高兴。

你是在哪里遇到萧大哥他们的?

男孩无话,只是笑。华早儿没放弃,继续再说。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爹娘呢?

男孩依旧无话,还是笑。华早儿开始感觉有点奇怪了,左看右看,前思后想,就不明白叶向渊为什么就是不回话。

你怎么都不说话?算了,他不说话,华早儿自己说话。女孩就这样对着沈默的男孩滔滔不绝地念了起来:你一路跟着萧大哥,有没有看见那批盗匪?我真的好担心,有时候爷爷他们运矿

产官府去,一路上会遇到很多危险,甚至还有盗匪来抢货物,上回村子里有好几个人受了很重的伤,货还被抢了,连点银两都换不到。

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出过村庄,华早儿继续念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爷爷说,外面有些地方,有很大的一片田地,还有些地方住了很多人,满满都是楼房,不知

道那看起来是什么样子,还有

他们死了。叶向渊忽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把华早儿吓得楞了一下。

你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的爹娘在那里?叶向渊说,脸上挂着笑容:他们已经死了,在我六岁的时候。

喔,原来你的爹娘也死了。

也?叶向渊挑眉,脸上笑容未变。

华早儿点头:爷爷说,我的爹娘大约在我三岁的时候死了,我不太记得他们,不过爷爷说,我爹娘会一直在旁边看着我,虽然我看不到他们。

虽然我很想他们,可是我还有爷爷,华早儿笑了笑,一手抹去差点挤出来的眼泪:我不可以哭,因为我知道爷爷也很想念我爹娘,所以我要陪着爷爷照顾他,就像爷爷照顾我一样。

叶向渊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大眼睛一直看着华早儿,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

你的其他家人呢?

没有。

喔,我还有爷爷呢,华早儿又试着轻拉一下叶向渊的手,不过仍感觉到他的排斥与退缩,但她不在意,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就有萧大哥,还有我们了。

华早儿似乎已习惯了叶向渊的默不作声,迳自拉起他细瘦的手臂,仔细察看那些伤口。好像已经差不多了,你还会不会痛?

不痛了。

会痛就要说,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刚刚洗澡,擦药的时候都不痛吗?

会。

那为什么不说?华早儿觉得奇怪,叶向渊眼里沈痛的早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说了也不会变不痛。

说得也是。华早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但随即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对,说了我会帮你吹吹呀!

吹吹?

以前我跌倒痛的时候,我娘都会帮我吹吹。有时候爷爷难过,我也会帮他吹吹,这样就不会痛了。华早儿说,一边抓起叶向渊的手臂,轻轻在伤口上吹了几下:有没有比较不痛?

叶向渊楞楞地看着华早儿的举动,头一回,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

还会痛吗?

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他,彷佛真心真意,不带任何杂质。叶向渊不经任何思考就回话:还还好。

华早儿笑笑,帮叶向渊将袖子,裤脚拉下来,顺手整理一番。好了,那我们去饭厅等吃饭,你肚子也饿了吧!徐妈他们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

华早儿拉着叶向渊站起来,走出房门。

叶向渊这回并没有避开,任由软软的小手拉着他。在阳光下,前头身材细瘦,稍微高他一些的女孩,绑着两条辫子甩呀甩的。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身上各处的伤口微微疼痛,

提醒着他一身的伤痕与痛苦。

即使如此,他想自己应该永远也不会忘记,头一次,有个一脸灿烂笑容,可爱酒窝的女孩,愿意安抚他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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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有多远

小说距离有多远点评:

我也喜欢怼人,看到一些人就想怼死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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