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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们都被她骗了
包括天禄的四个人都正处于各自的神思中,景永安蓦地一喊,将他们都吓得一个激灵。
夏忘歌一把从他手里抄过丹青卷,气势汹汹道:“秀才,你喊什么喊?”
景永安早已习惯她的剽悍,并没有被吓到,指着那个仍在缓缓挪动的灰点:“这个,这个才是真凶。”
夏忘歌看向手里的丹青卷,眯起眼:“怎么多出来一个?这个是谁?”
“我猜,刚刚应该是这个正在逃跑的魉和白鹞离得不远,所以两个灰点完全重合在一起,我们没有发现,其实是两只魉。”
檀宛白最先反应过来:“我们刚刚收了白鹞,这个魉就开始逃走,看来屠夫之死和白鹞被伤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说不定这个魉和整桩事情脱不开干系。”
夏忘歌点点头:“不管有没有关系,我们先抓了这只再说。”
一行人从小树林里出来,朝逃走的魉的方向追去,途中正巧经过田屠户的肉铺。景永安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却发现田屠户的尸身仍然躺在地上,身上不但没有任何覆盖,地上的血迹也完全和他们走时一样。
夏忘歌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随口道:“田屠户他老婆去哪里了?”
景永安回想了一下丹青卷上那个灰点的轨迹,忽然道:“那个魉很有可能在逃离的时候,也经过肉铺。”
卫嘉石同意了他的说法:“魉毒无解,魉他们自己也是知道的,是以魉咬过人都会记得。他若是经过肉铺,很有可能去看一看被他咬过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檀宛白脸色有些紧张:“若是他进了肉铺,看见了田屠户的尸身,又看见田嫂也在那里,那……他会不会也对田嫂下狠手?”
卫嘉石闻言,当即往肉铺走去,檀宛白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
景永安和夏忘歌并着天禄站在原地等待。
此时,刚好有个老人家挑着空担子从这里经过,景永安拦下他,问道:“老伯,你从那边过来,不晓得有没有看见田嫂?”
老人家疑惑地摇了摇头:“哪个田嫂?”
景永安指了指肉铺:“就是田屠户家的。”
老头眯着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半晌,终于问道:“你说的可是肉铺的那个小田?”
“正是。”景永安见他认得,心中一喜。
老人家却忽然笑了,话语叫人有些出乎意料:“年轻人,你是不是弄错了,老田一直是个光棍,哪来的田嫂?我刚刚倒是看见了老何家的媳妇过去,旁的人没有留意。”
他说完,便挑着担子继续走了。
景永安还欲再问,张了张嘴,却不晓得从何问起。
此时,卫嘉石和檀宛白也已从肉铺中走了出来。檀宛白走到近前,摇了摇头:“没有看见田嫂。却见着他们家后院的鸡死了一地,有几只……血肉模糊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生食,有些瘆人。”
夏忘歌冷冷一笑:“我们都被她骗了。”
师兄妹不明就里,疑惑地看了看景永安。
景永安着急去追那只魉,便只简单解释道:“田屠户并没有什么妻子,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同我们发难的女子,她虽然自称为田嫂,却并不是田屠户的妻子。我们都被那个‘田嫂’给骗了。她说的田屠户去林子里打鸽子的事情,也八成是假的,我猜,白鹞和田屠户的事情,和她逃不脱关系。说不好……”
夏忘歌一抬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一边往前走,一边不耐烦道:“快给我闭嘴,等你罗里吧嗦地说完,那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随着夏忘歌的走动,她背后金脂棠细长的刀柄不停磕在景永安的头上,发出“咣咣”的声音。
卫嘉石和檀宛白都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景永安。
一行人往东走了许久,临近一汪水塘,清澈见底,带着甜甜的清冽气息。景永安走了大半日,没有喝过水,有些口渴,便走进水塘边,俯身捧了一窝水要喝。
将水递到嘴边时,他余光不经意间看见了什么耀目的东西,便往水塘里多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吓得他赶紧泼掉了手里的水。
水下赫然是一张女子的面孔。她一袭乌黑的发丝在水下,如水草一般肆意招摇,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却呈现出不同寻常的鲜红色,在水下格外扎眼。
刚刚引起景永安注意的,便是这张鲜红的嘴唇。
她有些面熟,但沉在水里,一时想不出来是谁。
景永安往后退了一步,回头看向夏忘歌:“夏姑娘,快过来,水里……”
就在此时,水底的女子忽然腾出水面,朝着景永安的脖子袭去。
景永安正在看着夏忘歌四人,只见他们神色都是一僵。
还是天禄撕心裂肺喊了声“永安哥哥”,尔后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电光火石间,夏忘歌拔刀,金色的长刀如同利箭一般被她掷来。
景永安眼见着金脂棠朝他面门刺来,吓白了脸,不明白夏忘歌为何忽然发飙。
利刃擦着景永安的鬓角过去,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弹回景永安背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稳了稳,最终面朝下栽倒在地。
身后传来水声,水花飞溅,落了景永安一身。
景永安骤然遇袭,又被浇了水,深怕再发生什么要不得的变故,来不及起身,便赶紧回过头,看见刚刚水底的那个女子,在水面上扑腾了两下,慢慢沉了下去。
他还未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便被人一把从地上揪了起来,夏忘歌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夏姑娘……那个姑娘没死?你、你又杀人了?”
夏忘歌随手将他往后面扔了扔,走到水塘边,涉水而行,不多时,便将落水的那个女子捞了上来。
卫嘉石见状,也不计前嫌地过去帮忙。
这个女子仿佛被夏忘歌的那一刀打得晕了过去,蔫蔫的,任由夏忘歌和卫嘉石拉到了岸边。
景永安这才认出,她便是假冒田屠户妻子的那个“田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