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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山的存在,沈约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七岁时,他妈摸着江山妈的肚子对他说这是他未来的媳妇儿这件事,他当然已经毫无记忆。多亏了这些年来,沈女士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他才能一直记得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妈沈女士通常是这样起头的:“你小学的时候,我可是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的”,这句说完通常后面还会跟一句比较忧伤的话,“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江山的妈妈,他倒是还有一些印象,因为那个时候,但凡他在家,他妈出门就要把他带着的。而沈女士经常去的地方,就是江山妈妈的家。两个女人就是一台戏,那个年纪,他总在想,为什么聊天可以聊那么久?!
世界的运转真是奇怪,不然阔别多年的人,怎么还能有一天再相见?
据沈女士讲,那是因为他爸在一个酒会上遇见了江山的爸爸,顺着江山爸,沈女士就找到了江山妈,顺着江山妈,江山也就自然出来了。
沈约眯着眼看对面笑得纯良无害的江山,刚刚沈女士介绍他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沈约哥好~”,笑容就跟现在的一样,真挚、明媚,就好像她是真的第一次遇见他一样。他虽然想逗她一下,但他心地太善良,打个招呼装个样子,没有戳穿。她糊弄人的本事也还算可以,当时他问她是不是C大本部的人时,她不是答的是么?但她刚刚答的什么?C师大。
等到沈女士去上厕所,这一桌的气氛就陡然降下来了。江山在沈约的眼神里哈哈干笑两声,脑袋凑近把一只手围在嘴边,“不能让沈阿姨知道我去过酒吧。”大人一般都不太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去酒吧的,沈阿姨要是知道了,初次见面减分不说,要是再告诉她妈,她估计又要被念叨好几天,她不怕被骂,就是怕念叨。虽然沈女士此时不在,但她说这句话时声量还是降了几度。
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沈约的沉默成功的让江山爆发了——不是脾气的爆发,而是语言上。
为什么说自己是C大的,怎么认得他就是沈约的云云,沈约没有开口问,她就自动一股脑儿全部坦白了。
“但是,你难道对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一点都不惊奇吗?”那天在肉蟹煲偶遇,他也没有问起这件事啊。
沈约也压低了声音靠近,将一只手围在嘴巴边上,“噢~我本来就比较出名的。”
虽然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这一压低之下更有磁性,但江山还是被主要矛盾——沈约脸皮的厚度,给转移了注意力。
江山惊了,虽然上次他用“城北”让她也惊异过一次,但这一次显然更胜之前。她突然想起了黎夏常说的那个句式,此时用在沈约身上正合适: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沈约。
他把这话说完,沈女士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菜点好了吗?”
江山本来想说的话就只好吞回腹中,把本来要说的话压下去,她就只好又喝了口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这家餐厅其实她也是来过的,并且来过不止一次。因此,她就问了沈阿姨的口味和沈约的口味,自告奋勇地做了推荐。
这一顿饭,他们吃得很愉快。所以临走的时候,非常满意的沈女士要求沈约把江山送回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