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如冰。
苏蔓歌侧过身，盯着慕霖司似乎已经熟睡的侧脸。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出，想要触碰，却在咫尺停下。
“这些年，你是否有一刻心悦过我？”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呜咽秋风。
次日。
慕霖司一早便一言不发的离开，苏蔓歌沉默着去了药房。
整日，慕霖司和安玲珑都不在府内，直到日暮，两人才携手归来。
大堂，安玲珑见到她，便扬着笑跑到她面前，指着慕霖司。
“姐姐你瞧，王爷穿着我新做的衣裳如何？”
安玲珑又接着说：“今日王爷还带我一起去皇陵祭拜了父皇，我和王爷都累坏了，姐姐可备好了饭菜？”
苏蔓歌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安玲珑的话如同最利的刀刃，剜在她的心上。
还未大婚，慕霖司便迫不及待带她去见了先皇！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安玲珑。
这一顿悟，教她心中绞痛，几乎站立不住。
慕霖司缓缓走近，身上所穿正是带着北周图纹的窄袖，针脚细密，比自己拙劣绣工好太多……
苏蔓歌脸色一点点苍白，就那么站着，连礼都忘了行。
慕霖司见此，眉头不悦皱起。
想了想，他尽力平和开口：“公主乃北周天娇，不通俗务，进府之后，府中事务便还由你掌管，你莫要再让本王失望。”
苏蔓歌喉间霎时涌起一股腥甜，最后一点奢望都粉碎殆尽。
并肩的两人看起来实在相配，只有她是多余的。
苏蔓歌再受不住，她强咽下喉间的腥甜，木然着脸回答：“多谢王爷。”
说完，转身便走。
那仓皇的背影，却让慕霖司莫名的不安。
就像昨晚的手，充斥着难言的烦躁。
慕霖司正想上前，却被安玲珑唤住。
只这一瞬的低头，苏蔓歌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
已是深秋，寒风透骨，苏蔓歌落荒而逃，还未回到南苑，肺腑间猛地一下钝痛。
她扶住一边的假山，猝不及防的喷出一口鲜血。
乌黑的血隐没在土中，苏蔓歌紧紧的按住胸口，那里正火烧般的刺痛，提醒着她时日不多了。
可更叫她难过的，是至今为止，她都不曾后悔为了慕霖司喝下那碗毒药。
只不过是她爱的人不爱她罢了。
一切都是命数。
不知过了过久，疼痛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