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任何时候都要大。
大街小巷挂满了大红灯笼，今日是守岁夜。
牧云归有些恍惚地听着远处街角热闹的喧嚣声，耳畔却回旋着昨日大夫说过的话——
“半月有余，已是强弩之末。”
掐指算来，她还有十四日。
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怎么在这里？”
身穿玄袍的江少辞走了过来，同她并肩站在凉亭之中。
牧云归抬手接了片雪花，喃喃道：“下雪了。”
“天冷，你别冻着。”
听着他温柔却不带一丝男女之情的嗓音，牧云归心头涌上一抹惆怅。
她和江少辞是世交之家，两人青梅竹马多年，六年前一纸婚书，结为夫妻。
他们，是家人，是友人，却唯独算不上爱人。
六年来，他们相敬如宾，从未吵过闹过，亦如君子之交。
江少辞待人恭敬，谦谦有礼，万般都好。
唯一的缺点，大抵是……不爱她。
牧云归将心中酸涩收敛，半晌才回应道：“你也是。”
正在此时，江少辞的随从金宝匆匆走来，在他耳旁低语了两句。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江少辞对牧云归说道，与金宝一并离去。
牧云归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新年快乐。”
……
入夜，子时。
府外的喧嚣已渐渐的淡去，空旷偌大的定远侯府却依旧冷清。
桌上的晚膳热了又热，早已凉透。
牧云归看着屋檐上被厚雪覆盖的灯笼，神色苍白有些空洞。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江少辞披着一身寒意进了屋。
他看了看牧云归，又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怎么还没睡？”
“想等你一同守岁。”
牧云归说着，走过去接下他褪下的披风，上面陌生的胭脂香味萦绕在她鼻翼边。
她当场愣住。
江少辞向来是不喜胭脂俗粉气，她也习惯素净淡雅的打扮，从不用那些东西。
一时间，牧云归的心仿佛被扎下根刺，将嘴中未尽的话咽了回去。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抬手将披风挂好，背后传来江少辞的声音。
“你还记得成亲那日你我之约吗？”
牧云归动作一僵，手中的披风骤然变得千斤重。
她怎会不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她都记得。
成亲那日，他掀开她的红盖头，眼神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