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修罗,萧离的小说是《山鬼骑豹来》,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山鬼骑豹来创作的幻想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知过了多久,有人激动叫道:“来了,来了!”挨挨挤挤的人群忽然就似潮水分开了两条线,露出一条狭窄的过道来。衙役们押送着一辆囚车,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行来。”囚车里,站着一个极年轻的女子,顶着满脸的血...
精彩章节试读:
凌虚子描摹入微,修罗仿佛看到那极其恐怖的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到底是何人能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下此毒手?”
“我早说那女子必定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妖怪。”戚十三断然道:“可曾找到那女子?”
凌虚子点头,“那女子无影无踪,跟上了天似的,本以为找不到了,谁料有人竟发现,有人半夜鬼鬼祟祟地在荒地里埋着什么……”
“可是那日所见的红衣?”修罗和白小楼几乎是同时出口。
“不错,那人被当场抓住,正是一个女子,所埋之物,就是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衣。那红衣之上,尤带着血迹斑斑……”
“这么说来,就是这女子当日抢走了掌珍?”十三少皱起眉头,这毒妇真是手段残忍至极,平生未见。
“村民们将这女子捆起来,送到官府。官府百般审问,那女子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笑。”
十三少听罢,略感失望,若是妖怪,寻常人哪里能捆得起来?他继续听凌虚子道:
“官府们审问了几日,大刑用遍,不说这女子究竟与掌珍家有何恩怨,就连这女子姓什么叫什么都没问出来。”
修罗长眉微蹙,心中暗想,这女子绝非常人。
“如此僵持几日,官府一筹莫展,事情却有了转机。”
“哦?”白小楼收起折扇,“是何转机?”
“围观审讯的人中,有人认出原来她是从小被父母遗弃的哑女,流落到樊城乞讨长大,不知被谁坏了身子,竟然兀自生下了一个婴孩。那婴孩诞下不到三天就夭折,这哑女便有些疯疯癫癫……见到别的孩子就直勾勾地盯着,也不是一天半日了。”
“这么说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那虐待掌珍的必定是这迷失了心智的哑女……可怜!可怜!”白小楼微微叹息,不知是叹息这命运多舛的哑女,还是叹息无辜受虐的掌珍。
“白公子猜得没错,那掌珍奄奄一息,掌珍的父母卧病在床,全靠邻居扶持,才不至家毁人亡。此事越传越广,激起城中百姓的义愤,纷纷涌到官府请愿,要求立即处死哑女。官府依照凤朝律例,本念及哑女痴傻,终身圈禁,怎奈民意沸腾,于是请旨判了一个斩立决。”
“道长,这故事固然凄惨令人动容,可是我不明白这与樊城怪象又何关联?”十三少插口问道。
“公子问得好,贫道当时也未料到,这掌珠被掳,哑女伏法,竟会给樊城引来一场弥天大祸。”凌虚子摇摇头,抚着长须,有婢女过来殷勤添茶,看到他接茶的手忍不住微微侧目。
凌虚子恍若不见,将茶一饮而尽,赞道:“好茶!”
白小楼微笑,娓娓道来:“此茶名唤白月光,与其他茶不同,生在林崖之间,甚是难得。这普天之下,有这茶树的不过四五家,每年制造的茶饼不过两三銙。这茶的茶芽不多,特别难以蒸青烘焙,汤火一不得当,就已变成一般的茶了。我这婢子精于烹茶,算是不负白月光的美名。”
修罗初只觉得这茶入口清香,后味略苦,倒没有想到竟如此别致,当下借着月光看向茶杯,果见白色叶底如银针披雪,汤色碧绿明亮。
十三少正等着听下文,忽然见白小楼论起茶道来,心中焦急,当下道:“这茶先别说了,请道长继续,到底引来什么弥天大祸?”
婢女们不敢多话,却也是听得入迷,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凌虚子。
凌虚子又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处决哑女那日,贫道也在场。”
那一日,天上一早就垂着黄云,堆积如山,重重叠叠地压住了日头。
天照例是冷,冷得出奇。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冷的天,那股冷寒直要透到人的血肉里,钻到骨髓里。
街上的人却不怕冷,黑压压地挤在一起,压抑不住兴奋之情,翘首以盼。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激动叫道:“来了,来了!”
挨挨挤挤的人群忽然就似潮水分开了两条线,露出一条狭窄的过道来。
衙役们押送着一辆囚车,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行来。”
囚车里,站着一个极年轻的女子,顶着满脸的血污,茫然地看着人群,忽然露出懵懂无知的笑容,激动地朝人群招起手来。
这笑容顿时引起了骚动和咒骂。
啪!啪!不知谁率先扔了两颗臭鸡蛋,砸在哑女的脸上,顿时蛋壳四分五裂,蛋黄滴滴答答从她蓬乱的头发尚流淌下来,她显然受了痛,龇牙裂齿,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杀了妖女!”有人振臂高喊起来,一呼之下,百呼相应:
“杀了妖女,为民除害!”
“妖女不除,民心难安!”
“妖女伏法,大快人心!”
“妖女冷血,人人得而诛之……”
人潮涌动,开始向囚车袭来。衙役们站上囚车,连连大吼:“法场处决,各位肃静!退后,退后!”
人们置若罔闻,发疯般朝囚车涌来,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握着短棒,就连妇孺儿童竟也拿了臭鸡蛋烂菜叶子,不管不顾想要挤到近前。
衙役们无法喝止,也无法阻拦,渐渐慌了神,索性弃了囚车,不管不顾。
大锤三下五下砸烂了囚车,凶残暴虐的女罪犯暴露在人群之前。
她瑟瑟发抖,却不忘扒拉着身上的菜叶,像小狗一样舔着红衣上的蛋液。
是的,那一日女犯穿的是一袭红衣。
传说中她就是穿着那身红衣,抢走了掌珍,将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红衣已污,黑褐色的血渍却依旧夺目,依旧刺眼,激起了人们心头更深的恨与怒。这恨意与愤怒很快掀起滔天巨浪席卷人群,冷静的堤坝一溃千里……
数不尽的长枪齐举,刺向那令人痛恨的红衣,短棒纷飞,根根砸向那不配为人的躯体。屠夫割肉的尖刀,货郎担物的扁担,裁缝的长针,主妇的剪刀,还有孩子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轮番攻击下,女犯很快就没了声息——或许她本是哑女,本来就发不出任何声息。
只有鲜红的血流淌出来,染红了破烂的囚车木板,又滚落到地面,深深侵染冬日的泥土……
扑鼻的血腥味却令在场的人更加亢奋,他们竞相挑起女犯的一块块残肢,高高示众,展览着胜利。
群起而攻击的人们快慰无比,发出阵阵激动无比的欢呼:他们一起为小掌珍报了仇,雪了恨。
这该死的妖女啊,就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