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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路在竹子上……作下记号,也不至于迷失。”
净月只背对他坐着,像是没听见郝不归的话,愣愣地不应声,也不去捡落在地上的匕首。
“你……等着我回来。”见着净月这幅样子,郝不归脸上有些难堪,默了默,迟疑着丢下这么一句,净月以为他就要走了,他却只是站着不动,不说话,也不见挪步子。
“唰唰唰——”,郝不归挥剑伐倒几丛修竹,落成一个勉强可以容身的竹跺,扎在一旁砍伐出的空地上。
憋了许久,一件斗篷落在净月身上,郝不归扭头往雾竹林深处走去,没走出多远,终究放心不下,停住脚步回望着净月倔强的背影不忍地道:“地上湿寒……你一个女孩子,身上还带着伤……莫要久坐……”
说完,一头扎进雾竹林深处,只见几处竹子微微抖动,“窸窸窣窣”地一阵之后,一切就都归于了平静,只剩下凉风和暮雨扫着雾竹林,一片萧瑟。
净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泪水从捧着脸的指缝间渗透出来,顺着手臂流进袖筒里,冰凉一片,直透进心里。
她听见他说“你等我回来”,是“你”,而不是平时疏离的“你们”。
雾竹林茫茫数十里,郝不归不敢企望生死,于她,生死就更加飘零无依。此时此刻,这一点点不同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点点念想罢了,端的是迷人,却又有谁知道是不是骗人。
执起地上沾了泥的匕首,拔开,凛冽的寒光逼人眼目,像长了牙齿一样叫人眼睛酸痛。净月抚摸着刀柄上镶嵌的黑曜石,收刀入鞘,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瞬间觉得,那硌骨的冰冷竟也是微微有些暖的。
一抹笑颜盛开在脸上,净月忽然就有了生气。扶起昏迷的微烟,将她拖到一旁的竹跺里,在这一方窄窄的容身之所中,净月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幸福的。
郝不归踉跄着走到荷谷的雾竹居,远远地看见雾竹居的灯光晃着暖暖的光晕,仿似一片虚无的幻觉。及至西林锦春和景宁先后从里面跑出来,这才相信自己真是回来了,心下一松,不觉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