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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善世道衍依然是一袭黑衣,站在金碧辉煌的乾清宫里相当的不协调。作为靖难之役的第一大功臣,他拒绝了朱棣的一切赏赐。官位,他不要,名声,他不屑,钱财,他不取。每天到僧录司报个道,连官服都不肯穿。相比那些因为靖难升官发财的跟随者。他实在是一个另类。似乎,他这辈子只为了一件事活着——那就是帮着朱棣谋反成功,再帮着他创下大业。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事情统统都不敢兴趣。他冷冷地看着宫女为他搬来绣凳盛好早饭,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吃。
“广孝,朕想过了,内阁还是要设的,”朱棣边喝粥,边看着道衍说道。
道衍点点头夹了个芝麻小圆酥,咬下一口来咽下去,方才回答:“陛下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么?”
朱棣扒完碗里剩下来的粥,放下了银匙,沉吟了一会回答:“朕看了六七个,大部分都是翰林院的编修,不过三十五六,最高的六品,最低的从九品。朕想过了,就让他们在文渊阁办事,只票拟,不批红。”
道衍立刻就明白了朱棣的用意。他挑的这些人,不像已经死了的黄子澄,齐泰,是尚书,太卿那般的高官,他们个个都是翰林院资质浅品级低的一般小官,一旦手握重权,一定感恩至极,肝脑涂地。就算有了权力,也不可能去依附别的官员,只会依附皇帝。所以说,朱棣如果把权力放给这些内阁的官员,明着是放权,其实权力从来就没有从他手里溜走过。票拟权,也就是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权力,可以给这些年轻的内阁成员们,可批红权,也就是最终做决定的权力,还是在皇帝自己的手上牢牢把着呢。
道衍点点头,说了句:“甚好,皇上周全。”
朱棣长久地看着道衍,没有说话。二十年了,道衍跟着自己,已经有二十年了。从洪武十五年那次巨变至今,二十年的操劳,二十年的殚精竭虑,让他从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变成了一个沉稳少言的中年人;也让道衍自己从一个睿智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耳顺的老年。
道衍的话不多,从来没有一句是废话,也从来没有一句含混的话。凡事与之商议,好就一定赞同,不好,他一定不会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