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人看到，血被荷塘浑浊的水色掩盖下去。
那年的冰窟，沈鸾拼了命救慕容泽，毁了身体。
如今慕容泽站在岸上，搂着别的女人，残酷威胁。
心脏紧缩到痛，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如这一池枯黄残败的荷叶。
感觉慕容泽脚步一动，钟沛儿立刻颤声道：“阿泽，我肚子好痛……孩子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姐姐你满意了，你说要为那个下人报仇……”
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沈鸾，再不上来，本座说到做到。”慕容泽脸色铁青，打横抱起钟沛儿大步离去。
很快，落英苑就恢复了冷清。
沈鸾手努力动了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脚蹬在塘底淤泥上，浮出水面。
拖着僵滞的身子爬到岸上，脸色已是可怖的死灰。
惊鸿轩。
太医过来，给钟沛儿开了安胎药和安神汤。
慕容泽一直有些神不守舍，钟沛儿咬唇，眼里浮现莹莹泪光，抽泣道：“幸好孩子没事。”
他回神，倏地想起此前下属的来报，疑惑道：“沛儿，当年你水性很好，这次怎么……”
诚然，下人们会立刻去搭救，但他听描述，怎么感觉沛儿像是根本就不懂水性似的？
“我肚子痛，我太害怕孩子出事，什么都想不起来……”钟沛儿捂着腹部，脸上满是后怕之色，“这次姐姐真是太过分了……阿泽，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门外，有锦衣卫快步走来，躬身禀告：“大人，沈夫人昏迷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沈夫人的体温冷得令人心惊，要不是探过鼻息，会以为她是具尸体！
“死不了。”慕容泽皱眉，心里莫名堵得慌。
孩子要是有一丁点问题，他非把那个奸夫尸体找回来，当着她的面挫骨扬灰不可。
想了想，他吩咐道：“把她送回沈府。”
省得看着心烦，膈应。
“是。”锦衣卫退下。
得知能回娘家，沈鸾眼睛亮了亮，强撑着咽下大补的药丸，让自己有了力气，脸色看起来不那么死白。
可沈母见女儿回来，并无喜色，而是斥责道：“你闹什么？男人不都这样，就你矫情！”
沈鸾要是自己回来的，沈母马上就给送回去，可她是锦衣卫送回来的，那就是慕容泽的意思。
沈母苦着一张脸，对沈鸾横挑鼻子竖挑眼。
“最要紧是把身子调理好，尽快给姑爷生下一儿半女，他是你爹在官场最大的依仗，知道吗？”
沈鸾苦笑，依仗？真是天大的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