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一暗自点头。
林芾额头冒汗了，也不由下意识地点着头，说：“艾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也很深刻。我国的法律正在不断完善和发展，我相信，将来我们的法律会考虑到这个问题的。”
艾老师：“将来是将来，我现在就要告政府，你给我当这个律师不？”
林芾：“艾老师，我今天来就是想劝劝您，能理解一下政府，毕竟这次拆迁事关全市经济转型的大局，就不要起诉了吧。”
艾老师：“告政府，你害怕了？”
林芾：“不是害怕，当律师的只服从事实，只服从法律，决不左顾右盼，怕这怕那。我的意思是，根据我国现行法律，这场官司是打不赢的。艾老师，希望您能理解。”
“我理解不了。”艾老师扭过头，在院里来回走着，看着地上种的菜。然后又走到房前看房檐下的燕窝，一个一个地看……
一只燕子从窝里探出头来，啾啾叫几声，像在安慰艾老师。艾老师深情地看着燕子，嘴里低声嘟哝了几句什么。
艾老师老伴说：“这些燕子都通人性。老头子不高兴，燕子也不高兴。”
艾老师转回身坐下说：“喝茶喝茶！茶凉了吧？老太婆来换点热水。”
老伴拿来热水，肖天一接过来，沏茶、倒水。
艾老师：“这还是飘然上次来送我的铁观音，你俩喝喝，苦不？也是邪了，自打让拆迁，这铁观音喝到我嘴里就又苦又涩，难喝得很。”
肖天一喝了一口，啧啧嘴，品品味儿说：“正常铁观音的香味儿，不苦也不涩呀！”
艾老师老伴说：“是他心里头苦，嘴里就苦。这阵子吃啥啥苦，喝啥啥苦，喝白开水他都嫌苦。”
林芾笑了。
艾老师：“听你今天这话，这官司不能打了？”
林芾：“我的意思，这官司还是不打的好。”
艾老师喝茶。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是说，我得迁走？”
林芾：“事已至此，迁走吧艾老师。再说了，您和师娘岁数都大了，住进楼房生活也方便。”
肖天一接过话头说：“这次给动迁村民盖的楼房，我去看了，设施很齐全，质量也很好。”
艾老师：“就算我能舍下我的祖屋和院落，可我这些燕子怎么办呢？它们能跟我一起去住楼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