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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线很远。
后面的治疗、复健、休学彭诚家人的指责谩骂、学校里的各种压力、网络上沸沸扬扬的各种说法,谢锦年都不太记得了。事情刚发生后的那段日子,她的灵魂像是隐形了,只剩躯壳,沉默地承受着幸存者要面对的一切。
她似乎并没有消沉,接受心理疏导,回到学校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开始朝九晚五的工作,五年过去,她看上去已完全翻过了那一页。连她的母亲,催婚时为了瓦解她的抵抗,措辞也毫无顾忌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晚山顶上的呼呼风声,始终回响在她的脑子里,从未停息过。
在冷风里喝了一罐啤酒,谢锦年感冒了。病恹恹的她再无力反抗,被母亲如愿带到了相亲宴上。席上都是长辈,她头昏眼花,低眉顺眼装了一晚上鹌鹑。
回家来母亲急不可待地给介绍人打电话探口风,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母亲竟瞬间怒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摔了电话。
谢锦年惊愕地看着母亲:“妈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强笑着摇头,眼圈瞬间红了,“没事,听那烂嘴的胡说……”她搂住女儿,实在忍不住带了哭腔,“我们囡囡怎么就死气沉沉了……我们囡囡好着呢,她自己才像丢了魂!这个烂嘴巴的……”
谢锦年愣愣地看着母亲,突然懂了母亲为什么不遗余力地一直催婚,这些年母亲一直陷在对她的担心里,她貌似一切正常,实则隐藏在骨子里的消沉,母亲全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希望用结婚这件最具烟火气的事,找回女儿对生活的热情。
除了父亲去世,除了她摔断腿,她还从没见过母亲的眼泪,那么多,那么难过。
第二天傍晚,谢锦年在江桥上握着电话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怎么办?那些相亲对象的电话她大部分没存,偶尔存了个“相亲_话痨”“相亲_闷葫芦”的,也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结婚”?呵,哪儿那么容易。
谢锦年烦恼地抓一把长发,一种熟悉的焦躁与渴望又悄悄爬上心头。
“要不要来一罐?”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读了她的心。
回头一看,又是上次那个黑风衣的男人,斜倚在栏杆上,长指捏着啤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