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想要离开的脚步猛地停顿住。
在看见霍九卿和林心雨纠缠在一起时，她只觉得脑袋发懵。
霍九卿，竟然是这种人！
在林心晴死后又要和林心雨在一起吗，她们可是亲姐妹！
他不是最爱林心晴的吗，男人的爱，原来这般廉价！
慕宁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气愤，有那么一瞬，她想冲进去质问，可是想到她的身份，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至极。
她从来不是他的谁，哪怕她顶着霍太太的身份。
慕宁不想看见霍九卿和林心雨不堪的一幕幕，只想远离。
就她想要转身的时候，视线却在昏暗的灯光下撞进霍九卿幽深的眼底。
“滚进来，听不见？”
冷厉的喝斥让慕宁回神。
躲不过，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一切太过真实地呈现在慕宁的眼前。
霍九卿坐在办公椅上，只是他的身下，被推开的林心雨衣衫凌乱，短裙的裙底已经漏了出来。
还有她身上的吊带，一侧的肩带下滑，身前的景色和妖野的身段足以吸引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球。
慕宁从林心雨身上撇开眼，直视着霍九卿，“霍先生。”
林心雨本来因为霍九卿的拒绝有些尴尬，可是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慕宁时，所有的尴尬都化成了愤怒。
“竟然是你！”
林心雨嗓音有点尖锐，但意识到什么，狰狞得眸色很快就又变成了之前的泪水连连。
“慕宁，你竟然站在九哥哥的门外偷听，你是害了我姐姐还不够，现在又要偷听九哥哥的秘密，想要害九哥哥吗！”
慕宁只看着霍九卿，抿着唇并没有理会林心雨。
哪里有什么秘密，她更怕起针眼。
霍九卿也在淡淡地看着她，沉戾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路下滑，扫过她平坦的小腹，还有被裤子遮挡住的膝盖。
倒是将自己捂得严实。
他的目光又落回她的脸上，淡淡的，谁也看不出里面是喜是怒。
林心雨被无视个彻底，气得要死，却碍于在霍九卿面前，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脾气。
“九哥哥，我爸爸因为姐姐的事伤心难过，到现在还卧床不起，都是被慕宁气的，你一定要帮我姐姐报仇！”
林心雨顺势又依偎进霍九卿的怀里，这一次，慕宁看得更加清楚。
两个人贴合的姿势，太过亲密，女人的主动，男人照单全收。
霍九卿眉心微拧，似是在考虑林心雨的建议。
只是当他抬眸看向慕宁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满是厌恶和不耐。
慕宁咬着唇，偏开头，不想去看他们相互依偎的画面，只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注意到了霍九卿覆上林心雨腰肢的手。
慕宁的反应，自然被霍九卿看在眼里。
他语气淡漠地道：“到底什么事？”
“我是来签离婚协议的，还有昨天你答应过放了我爸爸，我需要你撤诉的资料。”
霍九卿的眸色一下子就又沉戾了几分。
“你过来就是为了慕城？”
不然呢，她总不会是来干涉他的生活！
“我爸爸现在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我身为女儿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
慕宁心里很紧张，被霍九卿盯着，就像是被一直饥饿的猎豹盯着般，让她只想逃。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淡定些。
为了爸爸，她也必须和霍九卿谈清楚。
可是，在她的话落之后，房间里的本就紧张的气愤却又沉重了几分。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霍九卿身上蔓延出来的戾气。
房间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寂静得让人只能听见她胆怯的呼吸声。
慕宁不明白，她终于将偏过的头转回来。
同时映入她眼帘的是霍九卿近乎暴怒的脸，还有窝在他怀里的林心雨，对她流露出来的无声的嘲讽笑意。
霍九卿冷笑着道：“你身为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那龌龊的父亲死，却要别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薄唇轻扯出一点弧度，讽刺的，淡漠的，像是想到什么，眼底暗沉得让人胆战心惊。
霍九卿接着说道：“所以在离婚的前一晚，你努力爬上我的床，在我身下婉转求欢，利用最后的机会，勾引我。”
看着慕宁骤然白下去的脸色，霍九卿道：“你这样的荡妇，一晚上就满足了？”
慕宁站在那里，羞愤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他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却偏要羞辱她！
她只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只为了救她的团团！
半晌，慕宁才能正常呼吸，“霍先生，求您高台贵手，放了我爸爸。”
慕宁的声音浅浅的，她低下头，将自己放得太低太低。
可是，她放在身侧攥紧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指甲早在昨天爬街的时候磨掉了，此时因为用力，结痂的伤口又撕裂出血痕。
霍九卿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当然知道她所谓的柔弱不过是一层表象。慕城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一个毫无城府的人。
“九哥哥，你想让我姐姐白死吗？”
林心雨从霍九卿的怀里扬起头，满眼含泪，却也欲语还休。
慕宁一直一直看着霍九卿，她知道，只有霍九卿才能决定一切。
低低沉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将一个杀人犯放出来，对社会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可是霍先生向来言而有信，而且我昨天已经陪了你......”
慕宁的淡定被霍九卿的一句话就轻松敲碎，她想到昨晚之前承受的屈辱，她穿着浴袍爬了几条街，还有霍九卿晚上索要时提出的要求。
“想要救你父亲，在床上就要让我满意，给我叫！”
慕宁想到霍九卿昨晚的狠，还有她在他身下狼狈求饶的样子，她咬着唇，后面的话她没脸说出来。
霍九卿轻轻拍着林心雨的脊背，目光却凝望着慕宁，他语气淡漠地道，“慕宁，言而有信，我向来对人不对事，别妄想给我立人设，如果我说我并不打算放过你父亲，你又能如何？”
“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守信与否，是要看人的，更何况幕城佯装发疯杀了林心晴。
霍九卿声线冷厉淡漠，可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让慕宁气急。
他昨天明明都已经答应了！
她愤怒地看着霍九卿，有一瞬间想要冲上去和他一较高下。但她必须忍耐，必须在他的面前做小伏低，否则爸爸就出不来！
霍九卿唇角轻扯，“况且昨晚，你让我很不满意。”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戳中慕宁的心。
慕宁脚步有些不稳，她羞愤地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霍九卿。
一个人耍无赖的最高境界，就是霍九卿这样的吧。
他竟然有脸说他不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