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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将大氅解开,随手搁了,扭头道:“老爷,你看看如今外面有多少只眼盯着咱们沈家,这当下,如何能将珍珠接回来?即便接回来,又如何瞒得住外间?”
“那依你当如何?”沈易直问。
“准备些盘缠,让她们远走高飞,方是上策。”二夫人道。
“夫人,小姐带着孩子,能走到哪去?正因为这么多只眼盯着,出去才是死路一条啊。”落微急道。
“放肆,我和老爷商量,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还没学会规矩?”沈夫人眼神凌厉,一如当年。
“好了,娘,让姐姐回来,多大的事儿?我还不信了,我保护她,看谁又敢动咱们沈家。”沈天青道。
“你懂什么?且不说那些觊觎的江湖人士,单是朝廷来的人,皇上既然已认定珍珠是假的,我们如何再敢窝藏,这可是累及满门的欺君大罪。”二夫人不同意。
“不要说了,我去接珍儿回来。”沈易直语调一沉,“从献出宝物的那刻起,我沈家的欺君之罪,还少吗?”
这是离家十年后第一次回来,原本以为再无机会,大约是上天垂怜吧,沈珍珠携了父亲,进府乍见旧物旧景,既感欣喜又觉泫然。
难得的江南冬雪,难得的雪后初霁。沈府的曲廊起伏宛转,太湖玲珑石东西相矗,行走其间,日光与雪光皆透过来,晃着眼睛,是一种虚实交替的美。
这是姑苏园林所独有的。
皇宫那么盛大,那么繁复,所有的景致都恢弘地张展在那里,却终不懂这江南世情的精巧和细腻。少时的记忆汹涌过来,沈珍珠眼眶一红,愈加止忍不住。
沈天青却欢乐着,接过襁褓中的骊歌,跑前跑后喋喋不休。
“姐姐,你的房间什么都没动,我让人收拾干净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跟我说。”
“姐姐,我自作主张,给你请了两个奶婆子,骊歌交给她们喂,你先把身子调养好,你去看看那两个婆子还满意不。”
“父亲,我让望禧楼做了几道菜待会儿送进来,让姐姐好好尝尝家乡味道。”
“让外面送进来?”沈易直虽觉不妥,见沈天青热情,也只莞尔忍住。他的二公子虽不通诗礼、顽劣难教,性情却真挚不假、干净纯粹,与其母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