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已经挪到了小院子的门口，不出一刻他们就要消失在门背后了。
“等等！”清涟忽然出声喊道，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边走边拆卸着自己的首饰，走到向暖身边时，纤纤的玉手里已经捧了好大一把。她将那些东西包在丝巾里塞在向暖怀里。
向暖抬起头，诧异的望着她。清涟的脸微微有些红了，她舒了一口气朝向暖笑道：“你就当是成全我吧，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向暖朝她露出一丝笑意：“多谢你清涟。”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举手之劳而已。”她掠了掠向暖鬓边散开的发丝，温言道，“好好保重自己。”
向暖背着紫衣人出了照月阁，月光静静的泼洒下来。这个时刻，栖霞的人都已经休息了，也只有照月阁这样的地方最热闹的时刻才刚刚开始。这个灯红酒绿的销金场所，赖着清涟的保护她从未踏进一步。所以，即便清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向暖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与不甘。反而，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为着最后的那个时刻清涟的举动----其实，只是人各有执念罢了。
走在冰冷的夜里，向暖才想起自己其实无处可去。从清涟的反应来看，只怕几乎整个栖霞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客栈之类的地方已经是不能住了。然而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刻，带着这样的人，除了客栈，又能去向哪里？
她想起某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大杂院，平日里一些乞丐住在那里。也许，我应该去那里，至少，先把这个人的伤口包扎一下，等到天明时再想办法……
心里想着，脚下也飞快的向那个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走去。
“你……要去哪儿……”一个微弱的仿佛**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向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道：“去巷尾的大杂院，先在那里将就一晚。”
“不能去……”背上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这样说话让他十分痛苦，但是向暖听得出来，这样的声音是毫无恶意的，“你从……南边……穿过去……往……往沉光湖走……”
“可是你的伤口怎么办？”向暖想到那长长的一段路程，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碍事……皮外伤……快点……那……些人……”背上的人忽然轻微的咳嗽两声，再也没有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