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节哀，你告诉我，什么叫做节哀！”
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捉着护士的衣领就大喊大叫。
护士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她们每天面对生老病死了，已经麻木了。她能够理解叶佳凝，却不能够理解她的做法：“叶小姐，你冷静一点吧！”
“冷静？你们一会儿要我节哀，一会儿要我冷静，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她松开手，歇斯底里地叫着。
叫着叫着，叶佳凝抱着自己的头直接蹲在了地上。
那护士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她也帮不到什么。
而另一边，正在开会的苏锦南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他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林惜蹲在那地上，没有人管她，她抱着自己的头，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突然觉得害怕，抬腿走过去叫她：“叶佳凝。”
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动了动，抬起头，看到苏锦南靠近的脸，突然之间笑了：“苏锦南，你满意了吗，我妈妈死了？你满意了吗？”
“她——”
“滚开！你不要碰我！”
她妈妈死了，她现在谁都不怕了。
叶佳凝一把推开苏锦南，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寒凉，苏锦南僵了僵，到底还是没有碰她。看着她赤着脚一步步地往前走，黑眸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妈妈的身边的，被白布盖着的赵红再也不会叫她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疼她了。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笑了。
“也好，这样也好。”
她妈妈跟着她，也总归是受苦的，这样也好。
“叶佳凝，你——”
“苏锦南，我劝你不要跟着我。”
她回头看着他，眼底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情绪，他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住了。
这是叶佳凝最惊天动地的一天，然而对于A市的许多人而言，这不过是一个日升日落的平常日。
除开一开始闹过之后，叶佳凝再也没有闹过，她安安静静地将赵红火化、下葬，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做完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回到许久没有回去过的家睡了一天一夜。
大概是那一天的话对苏锦南起了几分警告的作用，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对于叶佳凝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也该去清算那些从未清算过的一切了。
接到叶佳凝的电话，夏以云有些惊讶，但对她提出来的见面，也没有拒绝。
不为什么，只因为叶佳凝说，见最后一面，她再也不会出现她跟苏锦南的面前了。
最后一面啊，真是好呢。
见夏以云之前，叶佳凝化了个妆，她很久没有化妆了。
换了一条贴身的浅色裙子，穿上高跟鞋，装扮好，才去见她。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她也曾经是一个想把自己活得漂漂亮亮的女生。可是三年前的事情之后，她连活着都是一种痛。
而今天，她要去将这痛苦解决了。
叶佳凝到的时候，夏以云就已经在了。
“坐吧。”
是夏以云先开的口。
叶佳凝在她的对面坐了下去，抬头看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妈妈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