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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吴氏花了两毛钱找人代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孩他爹,我跟孩子回山东老家了,剩下的钱我也带走了。你也赶紧回老家吧。
赵吴氏趁着夜色抱着孩子带着大洋偷跑出了在东北的家,一路坐马车乘火车换小火轮回了胶东。她的离去就像是一记狠狠的巴掌扇在丈夫脸上,把已经被牌九、骰子弄得五迷三道的丈夫扇醒了。丈夫一咬牙,拿着做木匠活的锤子把家里的牌九和骰子砸了个稀巴烂。随后他把大车店和木器铺盘给别人换了路费,追随着妻子的脚步回了胶东。
在老家的门前,丈夫拿起斧头要当着赵吴氏的面剁一根手指头表示自己戒赌的决心。赵吴氏制止了丈夫,她选择了信他。胶东的活路始终窄,丈夫打算带着妻子再回东北,把那一匣子大洋再挣回来。恰巧此时抗战爆发了,战火隔绝了交通。丈夫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在家里老老实实用木匠手艺养活家人。后来二女儿出世了,三女儿、四女儿也相隔十多年呱呱坠地。一九七七年,丈夫脑淤血撒手人寰。好在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早已成了家。小女儿云秀也已考进高中。他似乎已经完成了在人间养育儿女的使命,只留下孤老太婆赵吴氏守着他们的老房子。
赵吴氏把葡萄糖瓶子塞进小包袱皮里,继续在烈日之下搜寻着没开花的婆婆丁。黑松林里到处都长着割鸥兰。这是一种藤曼植物,有着锯齿一般的叶子和带倒刺的长茎。“刺啦”,一片割鸥兰叶子像小刀一般割破了赵吴氏的手。赵吴氏低声骂了一声:坏种。随后她在伤口上吐了口吐沫抹了抹。胶东老一辈的人总认为吐沫是治疗皮外伤的万能灵药,赵吴氏亦不例外。
傍晚,云秀下了班回到家没看到母亲。她倒是并不在意,她跟母亲拌嘴是常有的事。通常激烈的争吵过后母亲会不打招呼,示威一般的到隔壁二姐家住一两天。等老太太的气消了人也就回来了。
云秀把几本备课笔记和满满一塑料编织袋的作业本放到桌上,这是她今晚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包班制虽然能解决学校老师不足的问题却也让老师们更加辛苦。
既然任务重晚饭就一定要吃好。晚饭做点什么吃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