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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很少会想起顾阿谁,便是偶然想起,也很快会被手里筹谋的计划转移注意力。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那条路上,拖着一个头脑简单的杀猪匠是走不远的,所以他想到了退婚。
顾学成捏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走出去老远,忽又回头,敲响那老旧的院门,提醒她记得去买药。
门内黑漆漆的,若非是方才顾阿谁关门时,门底木轮碾过,刺耳的声音犹在耳畔萦绕,他都要以为她不在家了。
“总之,你好好的。”
顾学成想了想,留下这么句话,听到门里有金石相交声,只当她是在发脾气,摇着头离开。
门内炉冷灶凉灯未亮,苏岐不见了,她的五十两银子长了腿,自己飞了。
顾阿谁如同头上被人敲了一棒子,正有些反应不过来,听见顾学成这么一说,整个人就跟抽空了身上的力气一般,顺着老旧的门板滑落在地。
最先落地的却是腰间的杀猪刀,刀面磕在石板上,发出的哀鸣将她惊醒。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思虑着苏岐会去哪里。
苏岐是个外地人,前不久才辗转着来黄梁县,在顾家村中,更是只认识她一个。
顾阿谁左思右想,想不到除了他和找上门的恩客私奔之外的第二个原因,有些颓废的坐倒在地。
这还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好半晌,顾阿谁才苦笑着坐起来,呐呐的点了盏油灯,坐在堂屋里枯等,想看看这男人会不会良心发现,去而复返。
等得久了,想到早年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她、弟弟和父亲的母亲;
守着一堆银子却没粮食,将她放进竹篓挑上集市插标卖首的父亲;
嘴上说着会在家乖乖等她,却主动跟拐子搭上线将自己卖了的弟弟;
以及一中秀才就抛弃她的顾学成。
又觉的自己这么等,有些莫名的傻气,她等了这么多年了,母亲和弟弟不也一个都未曾回来么?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凭什么觉得人家一个受训多年的男倌,和她过了几日艰苦日子,就真打算为她从良?
顾阿谁取下杀猪刀,将油灯放到磨刀石边上,打了水磨刀。
沙哑粗粝的磨刀声里,顾阿谁忽然想起有一年上元,顾学成带着她穿越人海,停在一处戏台子边上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