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龙听见这话，立刻变脸：“你懂什么！这可是降龙寨大当家白蔻！降龙寨你听说过吧！全天下山寨的偶像！”
白蔻懒洋洋地躺在秦孟良为她特制的摇椅里，幻想自己隔空摸了摸秦飞龙的头。这老头儿挺有眼光嘛，说话真好听。
秦孟良撇撇嘴，“我当然知道降龙寨，你们天天提，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白蔻我也知道，跟画像中完全不一样。”
白蔻表情僵了一下，竖起耳朵听秦孟良说。
“听说她身长两尺，臂力惊人，能单手举起八个石狮子。她满脸黑痣，腋毛及腰，打起架来，浑身毛发在风中摇弋，而她的贴身武器——碧海软冰鞭，就是用她的腋毛编织的。可画中女子手拎流星锤，除了长得丑，别的地方都很正常，这怎么可能是白蔻？”
白蔻深深吸了口气，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灿烂，为什么要生气呢。
忍耐，是作为一个霸者最基本的素养。
秦孟良低头看了看白蔻，她咧着嘴傻笑，小小酒窝好像盛着璀璨星月。
秦孟良的眼神软下来，俯身将白蔻抱起来，轻声说道：“我生平最讨厌那种彪悍泼辣的男人婆，哪有阿笨可爱。对不对，阿笨？”
呵呵呵呵……
秦孟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成功地惹到老娘了！
任海棠不屑地撇撇嘴：“白大当家能和阿笨一样吗。阿笨是小丫头，白蔻可是王者！你这小子满嘴都是阿笨阿笨的，当初娘要给你娶妻，你还死活不肯，这么快就成老婆奴了。”
秦孟良眼神闪烁，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爹教的……”
秦飞龙沉浸在喜悦中没空理会儿子，摆摆手说道：“街上到处都是白大当家的画像，那真是气势如虹啊！你带阿笨出去走走，一起见识一下白大当家的风采。”
秦孟良乖乖带着白蔻进了城，当然，他不是来见识那女贼的，他本就怀疑阿笨并非父母双亡，说不定是娘从哪儿掳来的良家少女。任海棠什么人，秦孟良能不知道吗！
白蔻坐在秦孟良肩膀上，脖子上面挂了个大饼，秦孟良时不时举起饼子给她咬一口，生怕她饿着。大饼里面掺了桂花糖，白蔻吃得很开心，饼渣子掉了秦孟良一脑袋，他也不生气，温柔地说：“阿笨，别只顾着吃，看看街上有没有眼熟的亲戚朋友，有的话就哭一声。”
秦孟良不知道如何让白蔻表达自己的想法，只会让她哭或者笑。
平时她都在笑，那么，出现特殊情况的时候，就让她哭一下好了。
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有，秦孟良故意把白蔻举得高高的，就是想让她被认出来。
——
勾栏院的贵客雅间里，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正在抚琴。
阿箭喝得醉醺醺，桌上全都是七倒八歪的白瓷酒瓶，她专程打扮了一番，头上绾了两个对称的小圆髻，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醉意还是胭脂的红色。
阿箭丢过去一串铜钱，色眯眯地说道：“弹得好！这首凤求凰真是绝了！”
齐睿看着她左拥右抱，面无表情地说：“这曲子叫木兰辞。”
阿箭大着舌头说：“老齐，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嘛。”
“开心？”齐睿皱了皱眉，脸色凝重起来，“大当家生死未卜，你居然开心？胡阿箭，我看你早就想篡位了吧！都说酒后吐真言，老实交代！你把大当家的尸体藏哪儿了？”
阿箭怒发冲冠：“放屁！老子打得过大当家吗！老子这是借酒浇愁！”
齐睿啜了口酒，冷漠地说：“女孩子说话别那么粗鲁。难听。”
阿箭气急败坏，“要你管！你说话比我难听多了！活该找不到媳妇。”
齐睿冷哼一声：“天底下女人要是都和你一样，我宁愿单身。”
阿箭怒道：“那你就单身一辈子吧！以后你喜欢一个人，我就杀一个！”
她这话引得身边少年惊恐不已，再看到桌上亮闪闪的大砍刀，少年们漂亮的眼底溢出晶莹的水花，浑身都抖了起来。胡阿箭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赔笑道：“老子……人家开玩笑的啦。杀人那么危险的事情，想到就好怕怕呢。”
这甜腻的声音，让齐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阿箭安慰了几句，又赏了些银两，少年们才放下心来。
一曲终了，齐睿挥挥手，让少年们先出去，阿箭有些不满：“我还没听完呢。”
齐睿取出个册子在上面写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坐轿二十铜板，糖葫芦五个铜板，栗子糕十个铜板，一盒胭脂五十个铜板，赏老bao二两银子，赏小倌十七两银子，合计十九两银子零八十五个铜板，这些全部是你私人支出，降龙寨不会给你报销的。”
听到这话，阿箭如坠冰窟，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老齐，别这样……我是来查案的……”
“查什么案，你以为你是捕快呢。”
“我想着勾栏院里鱼龙混杂的，兴许有人知道大当家的下落。”
“刚才怎么没见你问那些小倌呢。”
“我这不是忘了吗……”
阿箭面红耳赤，觉得齐睿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太不给她面子！
她想出去再唤人过来，装模作样问问，也好交差。
刚站起身，还没走动，阿箭的身体突然僵住。
不会看错了吧，大当家怎么会像个幼稚儿童一样，坐在一个男人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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