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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问她,谁告诉你的?
不打自招了吧?要是我家家还活着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择离婚?早就该抱外孙了,对不对?杜红一边说,一边自作聪明地笑。#_#
我没有接杜红的话,冷冰冰地问了一句:杜红,你家家是怎么死的?
小姨,你们上代人的事,我怎么知道。杜红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但是杜红的语气告诉了我,她知道我母亲很多事,最起码比我知道得多一些。除了母亲喝农药的那个粗暴的大碗,我并不记得母亲的真实模样。
母亲死的时候我只有六岁。母亲死的时候,杜梅就在家里,至如她回家的理由,我不知道,或许我不记得。那个时候我的记忆还没有形成规模。
我和杜梅很少讲话,除了年龄的差距外,杜梅几乎没有和我同处一屋生活过。她只是我血源上的大姐。我怎样出生的,杜梅不知道,我是如何成长的,杜梅更不知道。当然我的父亲杜大毛也不知道。虽然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可杜大毛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管我。
杜梅也没时间来管我,杜梅忙着结婚嫁人,忙着生子,然后就忙着当官,杜梅除性别是个女人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象极了杜大毛,杜梅天生就是一个会做官的女人中的男人。据说她在八岁的时候,就对杜大毛说,“长大了我也要象你一样当支书。”杜大毛为了这句话,改变了对杜梅不是男孩儿的全部遗憾,走到哪儿就把杜梅带到哪儿,杜梅受尽了杜大毛的全部宠爱。
真正管我的是我的五哥杜锦洪。那个时候我和他相依为命。我从没喊他一声五哥,就象杜梅从未喊过我母亲一声妈妈一样。
我对五哥杜锦洪一向直呼其名,以至到后来,想叫他一声五哥的时候,反而叫不出来。
杜大毛是我们村里的支书,土皇帝。官不大,却也管着好几千人。杜梅的前途是杜大毛一手给操办的。杜大毛最引以为傲的子女是杜梅。
我的前途也是杜梅一手给操办的,我也应该以杜梅为傲,以杜梅为荣。没有杜梅,我至今仍然象二娘的女儿杜小菊们一样蜷缩在那个贫贱的小山村里,没日没夜地去数那些永远也数不完的山坳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