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穿墙而过，就听到：“……家属亲戚该通知的通知，外面的走廊上有温水，给他擦擦身子吧，哦，对了，他还没寿衣吧？”
张慧洁无声摇头，神色更暗了，有谁会给一个健康的壮年人准备寿衣的？
“嗯，你们自己赶紧买好吧……”这名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208找我，要是我不在，问别人也行。”
见张慧洁再一次点头，这名医生晃了晃胸前的工作牌，刚要开口，张慧洁便抢先道：“陈医生，我这儿有你电话，谢谢了。”
她抹了两把眼泪，声音显得镇定了许多，甚至还对陈医生投去一个带着歉意却又很难看的笑。
这种场面陈医生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看在眼里也不废话，转身关门离去，可门刚关上，他又再次推开，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忘了问了，死者有几个儿女？”
“我们就一个女儿。”张慧洁的声音有些落寞。
陈医生眉头微皱，还是说道：“让她赶紧过来吧。”
张慧洁顿时有些犹豫，面露为难之色：“她还小……现在这个时间还在上课呢。”
“我能理解的你心情，别的事情或许还能推迟一下。”陈医生重重叹息：“……可死者是他爸爸啊！”
丢下这句，陈医生便再次关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慧洁则突然紧闭双眼，接连用力深吸了好几口气，鼓足勇气，深深的看了病床上的王三财一眼，从旁边的挎包里取出了手机。
“轰！”
外面雷声响起，雨声变得更大了。
王三财静静地站在妻子身旁，望着她掏出手机，颤抖的指尖停留在女儿的电话号码上始终都没有播下去，最后，看着她拨通了女儿班主任的电话。
等张慧洁把手机放在耳边，王三财的视线又忍不住挪到了病床上面目全非的自己，望着那张只剩下半张脸的脑袋，他很想掀起被单盖上。
如果可以话，他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甚至，他都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可是，他也明白，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不想、不忍却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