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经去世很久了。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懂在这个时候,你缅怀了什么。
我也是很后来才明白,那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孤独。
从那天起,父亲再没上过一堂课。
不用上课,这对十岁的父亲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他从不是上学的料。
育才小学分年级但不分班级,斑驳凹凸的水泥地面上一共摆了十列桌子,两列为一组,一共五组,从左往右依次为一年级到五年级。父亲那个时候四年级,大爷五年级。
在短短四年的学生生涯中,他坐着上课的次数屈指可数。
“张二宝,上课不准说话,你看看你哥大宝,多认真听讲。”
“张二宝,没完了是吧?”
“你给我滚到后面站着上课。”
好在张二宝并不孤独,在短暂的学生时代,他迅速找到了盟友,组成了铁三角——张润喜和张司庆,这二人同样是站着上课的一把好手。他们年纪和张大宝同龄,要比我父亲张二宝大一岁。
他们宁愿每天到山上捡牛粪,也绝不愿意背什么“床前明月光”。
即便站在后面,他们也不安分。
那个年代上学全靠教室里生炉子取暖。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摇煤球,山西最不缺的就是煤。摇煤球的时候要选一个大大的空地,把人家煤场里不要的煤渣子平铺在空地上,中间倒上从院子里铲起来的黄土,倒上水,把煤渣子搅和匀实了,用耙子切成方块,紧接着便把煤块放在木簸箕里摇动,将煤块越摇越圆,最终变成一个个乌黑发亮的球形,堆在一旁晾干后,就变成了可以燃烧的煤球,村里人生火做饭离不开它。
而教室的一旁,就放着还没有晾干的粘稠状的煤球。
张润喜从打着补丁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珍藏已久的鞭炮来,三人一致决定将鞭炮插到还未凝固的煤球里点燃。
随着“啪”的一声,尚未凝固的煤球被炸得四分五裂,糊在了墙上,糊在了地上,糊在了同学们的身上,糊在了老师的脸上。
他们三个笑着落荒而逃。
用村里人的话说,这三个人不用操心,长大了不是盲流就是流盲,当然最可能的还是二流子。
煤泥之下有几个火冒三丈的后生,他们来自西赤土的隔壁村东赤土。
西赤土和东赤土两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