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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那是一本昭和十三年刊印的,质量不太好的书。学生们狂热的参军热情使征兵处附近的市场人满为患,大量的宣传手册被扔在地上,随便哪个人都能得到。
出于好奇我从那些手册中捡起一本偷偷藏在衣服里,看守手册的大叔还高喊着天皇万岁之类的话。街上的气氛如此欢欣鼓舞,但是等我回到家打开宣传手册,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事。上面刊印了许多日本军人,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可是他们比赛屠杀中国人的文字和图片吓得我赶紧合上。照片里堆积的人头,和满身鲜血的尸体比比皆是,虽然是黑白的,可是我分明看见了从照片里淌出来的红色鲜血铺满了街道。那天晚上我做了无数个噩梦,惊醒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这回不用父亲求人开证明,我是真的病得不轻。
天啊,这些人的庆祝竟然是为了他们的军队在别国的屠杀,这些人的热情竟然是为了死了许多许多的人而高涨,这些人的自诩他们是正义的一方,可是我不知道哪来正义会如此残忍的屠杀妇孺。其实就算是他们想长久经营下去,作为根据地的东北也难免杀戮,他们杀死那些不听话的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革命党和军人。
这个时候,几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法西斯的阴影当中,纳粹德国的慕尼黑会议开始。欧洲也即将陷入动乱的开始,而花园口的决堤淹死无数日本人的同时却没能阻挡他们的野心,安庆、武汉纷纷沦陷。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十一月份的时候,水晶之夜的行动开始了。这世界上两个历史最悠久的民族都开始了他们漫长的受难史,欧洲也开始动荡不安。
我记得那是下大雪的一个晚上,我还睡着,整整一年没有上学,父亲担心中日的敌对情绪会使我遭受排挤。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低沉黑暗的深夜里有汽车的声音,我们家的公馆位置比较偏僻,是谁半夜还会把车开到这附近呢?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仆人就把我叫醒了,父亲在外面等着我。不允许我拿东西,也不允许我发出大响动。我只是穿上衣服,连一个布娃娃都没拿就被抱上一辆轿车,这辆车低沉的轰隆声在安静的夜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