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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她多少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躺在殡仪馆里等着火化!幸亏现在醒过来了,否则明天推进炉子,她不去阎王那里报到都不行了。
我为什么会待在这儿?出了什么事?谁送我来的?还有……一连串的疑问让胡老太太头痛欲裂,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四肢也仿佛不属于自己。她吃力地坐起来,缓缓活动双臂,以便血液的流通更顺畅些。接着,她两手扶着床沿,试探着下床。还好,还能站住。又走了两步,尽管两条腿沉重得像灌了铅,但毕竟还能走。推开房门,外面是空寂无人的走廊,她尽量稳住身子,一手扶着墙壁,一手叉着自己的腰,蹒跚着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殡仪馆的院子里树影婆娑,月亮正挂在头顶,洒下洁白而又柔软的光,瞬间让胡老太太如醍醐灌顶。她揉了揉眼睛,拍拍自己的脸,再认真地看了看周围,支离破碎的思绪终于重新组合起来。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不是躺在殡仪馆里的那具尸体了。
活过来了,她就得赶紧回家。
她记起来了,自己有三个子女住在城里。二儿子杨天亮是个当官的,在市政府当副秘书长,听说又要提拔了,好像要当秘书长,又好像要当什么书记;三儿子杨天白是个警察,在市公安局当刑警;老四是闺女,叫杨帆,当律师。除了这三兄妹,还有个老大,住在清水湾龙潭桥的乡下老家。
显然,回乡下是不可能的。这里离清水湾至少有五十里,她回不去。现在只能想办法回城。还是回老二那里吧,平时她就住在老二家,也许这个时候儿女们都还在老二那里为她守灵呢。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看看龟孙子们是怎么拜自己的,是怎么哭自己的,是不是真心掉泪?是不是真正伤心?谁的眼泪是假的?谁的哭泣是装出来的?她想只要回家看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胡老太太径直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守大门的老头儿趴在桌子上打呼噜,胡老太太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去,门卫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也懒得喊他,就让他睡吧。这个大门进去的一半是死人另一半是活人,出去的全都是活人,现在她还是死人,惊动任何人她就别想走出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