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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土质是面土,很松软,不像咱红苕窑土质是垆土硬实。不箍不行,用木头箍。需要抬一些木料,这儿是林区,到处是废旧树木,好办得很。”我和大哥在稻田的渠埝上、山梁上、沟底抬回来一堆木料。老姚叫来匠人,两三天就箍好了。
我要回家了,大哥说半夜就得走,好赶明早六点上坪的火车。上坪的火车前一天下午五六点到,经过一晚上的装车,第二天装上煤炭的火车早上六点钟准时出发。
当晚半夜,我们起床。大哥执意要送我到天亮,说山路危险不好走,我只能由他。出门走在路上,天空一片繁星,启明星还没有出来,应该还早。山风吹来,有点寒冷的感觉。远处的山坡外形,近处的树影、庄稼变得模模糊糊。石子路的轮廓清清楚楚,我们两个迈步前行。两边的模糊影像也在变换着。
我问大哥:“你们三个人以前一个炕,晚上咋睡哩?”
“那有啥哩?我和她大睡一头,她和她大一个被窝,我一个人一个被窝。”大哥坦诚地说。
“你和她没有亲热吗?”我又问。
“那咋能行?没有结婚,不能胡来。”大哥说。
“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国家就承认你们是两口子了。”我说。
“那不行!没办婚礼就不能同房嘛。况且我和她大一个炕上睡着,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量啊。”大哥又说。
“那也是。”我嘴里说着,心里想大哥就是太老实了。
天亮了,我让大哥赶快往回返,否则今天啥也干不成了。大哥恋恋不舍地慢慢跟在我后边。我招手让他停下,终于停下来,朝我看着。我又招手让他回去,他转过身,走两步,又转过来看我……我坚持不再转身!飞快地走过一个拐弯!遮挡了我们之间的视线。我怕看见那个从来不会照顾自己、令人牵肠挂肚的可怜人;怕看见那个从小就担起家里繁重体力劳动的老实人;怕看见那个去讨饭自己舍不得吃拿回家分给弟弟妹妹吃的老好人;怕看见那个流着涎水、眼光怯怯的、让谁都不怕的人。
这样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山里,与一个哑巴女人能生活吗?生产队有人欺负咋办?可是,不在这儿又咋办?
我放声大哭,哭得几乎无法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