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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那场大变时他才六岁,六岁至今,在长安城中那些他也只能依稀记个轮廓。
六年前母亲林氏抱着裹有他衣物的树干决绝跳入浩水前将他托付给了马叔,那之后他便被马叔护送着到了父亲昔日同窗好友阴陆的府邸,阴陆将他视之为几出,阴识将他当做了兄弟,华妹自不必说是从小便仰慕于他。
六岁至今,那些能称之为温情的东西,他都能得到,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好,可大哥呢……正如大哥所说,十七年前一夕之间他失去的实在太多,大哥,他如今只是不甘心罢?
青竹淡淡一笑,如今一切尽皆释然,他从小在阴府成长,除了阴陆对他的教导外,他的身世也让他主动去思考许多东西,按着他心中所想,天下的归属同他无半株钱的干系,他更为看重的,是他所在乎的人都能在这乱世中一世无忧。
如今既然刘秀平安无事,至于谢忠做了什么,他都无需再去追究,他所需要的,终究只是谢忠欠他的一个解释罢了……
倘若谢方知道此刻两个儿子的想法,定会被气得吐出一斤血来,想他一生忠于汉室,长子为此感到质疑,次子也心无所谓,怕是日后连死都不能瞑目了……
谢忠似是不能相信方才还同他厮打在一起的青竹只下一刻便同他道谢一般,膛目结舌道:“你说谢谢我?青竹,难道你就不责怪我吗?”
青竹嘴角一抿:“为何不怪?昔日的大哥是如何的坦荡磊落,如今却是靠这般下作的手段!”语气缓了一缓:“好在,没出什么事,大哥你也算给了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谢忠愣愣的,只觉脸庞上滚烫的热泪就这么顺着颊边流了下来,心中却是久违了十余载的温情,谢忠上前单手拍了拍倚靠在马一侧的青竹,莞尔一笑,就这么泯灭了方才所有的不快。
青竹嘴角微微上扬,转过身去牵缰绳,待重回马背,二人并辔而行,方才那个被打断的对话也终于得以继续,而果不其然,那个在青竹看来着实很不愉快的话题又重新被谢忠引了出来:“对了,你究竟喜不喜欢阴丽华,哥这就去给你提亲?”
青竹抚着额头,沉声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