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公交的末班车，只能兜兜转转换车回来，这才晚了。
温月不敢让陆清远看见自己，她妈下手实在太狠，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球，嘴唇肿得像香肠，最后一巴掌扇得太狠，左边脸肿得老高，丑得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陆清远原本就嫌弃她长得丑，白天在操场上更是求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她怕又惹他不高兴，只能放下书后匆匆离开。
只是陆清远不知道，当他打开家里大门，望向黑漆漆的楼道失神时，温月就躲在上一层楼梯拐角处，躲在陆清远不会发现的角落里，痴痴地望着他。
她妈追着她打时说漏了嘴，她说当时在河边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时，陆清远哭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死命抽在温月皮肉上的毒打好像突然就感觉不到疼了，反而催生出了从没有过的欢喜。
原来她死了，他也会伤心。
温月这人没什么长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妈一顿顿打也没打回吃里扒外一心向着陆家的傻女儿，而不管陆清远说的话有多刻薄，看她的眼神又有多嫌弃，她还是一个劲儿地追在他身后当牛做马。
天没亮，就蹬着她妈那辆破自行车满大街地收集塑料瓶，卖了换钱，自己舍不得用，全拿来贴补陆清远。
买他爱看的书，买他喜欢听的专辑，偷偷给他缴补习班的费用。
可陆清远依然对她没什么好眼色，总是冷着张脸，有时候被她烦够了，就吼她“滚”。
她也会伤心，躲在被子里捂住嘴巴偷偷地哭，但第二天，又是清远长清远短地把人叫进心坎里。
日子徐徐而过。
不负众望，陆清远以学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温月只念了所垫底的职高。
从温月的学校到陆清远的学校，坐车一个小时，即使不顺路，开学第一周的周五放了学，温月还是绕上这一个小时的车程去等陆清远。
“清远！这儿！这儿有位置！”温月坐在靠近车尾的座位上，朝刚跨上车的瘦高少年大声招呼。
温月嗓门大，从车尾到车头，因为她，一车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陆清远身上。
那些因为温月的丑陋而对他投射过来的嗤笑的、嘲弄的、同情的目光，让陆清远涨红了一张脸，更是恨不得自己立刻从这辆车上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