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番闲话，两个小的实在撑不住，早早被柳大娘带去房中睡了。李夫人又端茶喝了一口，终于对着柳大壮同李蓠说出了此番的来意：“我这次来是想接你们一同回京的，你们，可愿随我一同回去？”
柳大壮同李蓠早就猜到了李夫人的来意，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提了出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柳大壮斟酌着开口：“岳母，并非我等不愿回去，只是……”
他犹豫着，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李夫人也知道他们的为难，如今今上仍在位，没人知道他还怨不怨恨当年的事情，若是真的翻起了旧账来，李家柳家，一个都跑不了。
只是她已经念了这一家子人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眼见着又要分离，她是真的不愿意。
说的再难听些，她如今已经五十多了，谁知道她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呢，谁又知道，过了这一次，他们一家子，还会不会有团聚的机会呢？
一家子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李蓠打破了这种沉默。她握着柳大壮的手，看着李夫人的眼中有着愧疚与抱歉：“娘，我们……还是不回去了。”
李夫人眼中的期待渐渐消失了。许久之后，她苦笑：“我早就知道你们定是不会同我一道回去的，问出来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她笑了两声，起身缓缓往外走：“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那背影太过哀伤，叫柳娇娘看的心酸不已。
“等等，外祖母！”柳娇娘不自觉起身，一声外祖母脱口而出。
李夫人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她，面上仍然残存着方才的遗憾。
柳娇娘突然就不害怕了。她看着李夫人，眼中有着坚定：“外祖母，我和您回去。”
“娇娘？！”柳大壮和李蓠一同叫了出来，心中又是焦急又是不敢置信。
李夫人向着柳娇娘快步走了过来，眼中竟然泛着泪花：“娇娘，你说真的？”
柳娇娘轻轻握住了李夫人的手，脸上挂着真切的笑意。她用力点了点头：“外祖母，真的。”
“好！”李夫人紧紧攥着她的手，连连点头：“好姑娘。”
柳大壮同李蓠本想反对，可是看着李夫人这样子，突然就觉得想说的话完全说不出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