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珥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势，“算了，淋就淋吧，反正雨还不算大。”嘴里叨叨着，一鼓作气将书塞进书包，提起书包撒腿就往外跑。
雨水不停地落下，在她面前哗哗地坠落，砸在泥地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笛珥咬牙，将书包挡在头顶，心里暗自倒数，“三，二，一!”刚将半只脚跨入雨水中，一阵冷意侵入她的大腿，令她禁不住打颤。却忽然被一股力生生拽了回去。
笛珥因为重心不稳，连退几步。
她抬头一见，是林文川。
他站在哪里似乎都是最亮眼的，五官是在男生群中少见的深邃，棱阔分明，白玉般的鼻梁高高挺起，漆黑的瞳孔，总是吸引着许多女生的目光。
学校的嘈杂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与他们毫不相干。
“这么大的雨你还跑出去，疯了吗?”他松开手，双手插在裤袋挑眉看着笛珥。
“要你管。”笛珥拍了拍被抓皱的校服，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心里在跟谁赌气。
“我是不想管，但我怕某人把感冒当借口来解释这一次一模考为什么比我差，我可不想我的一个愿望被你白白赖掉。”林文川向前几步，弯腰靠近她，轻轻一笑。
一个星期前，月考成绩公布。
林文川全级第一，笛珥全级第二。林文川嘲笑她是千年老二与她的名字脱不了干系，这辈子也只能是第二名，翻不了身的。
笛珥气的银牙紧咬，怒目圆睁，脸被憋的通红，“我们来打个赌?”
林文川起了兴趣，“赌什么?”
“下个星期的一模考，谁的成绩低，无条件为对方实现一个愿望，当然，必须要在对方做得到的条件下。”
虽然听起来有些许幼稚，但他似乎已经想好什么愿望。
“没问题。”林文川自信满满地比出OK的手势，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可别怪我狠心，这可是你自己要赌的。”
林文川在笛珥耳边喷洒的热气让她觉得极痒无比，她伸手别开他的脸，轻声说一句。
“流氓。”
“我就是。”林文川轻笑的声音一闪而逝，唯余眼底尚未消散的笑意。
“林文川，别调
戏妹子了，还打不打球。”教室门口许旭拿着篮球探出一个头来，似笑非笑地大喊。
笛珥顿时涨红了脸，慌慌忙忙地从抽屉中拿出作业本，假装没听到。
林文川将此景尽收眼底，他嗤笑一声，摁着桌子跳过身旁的椅子离开。
——
林文川将伞递在她面前，见她没有反应。
“喂!”林文川见笛珥盯着自己发呆，有些莫名其妙，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笛珥回过神。
“你不会还想让我帮你撑伞吧?”林文川挑眉。
她木讷地接过，撑起。
笛珥160的身高在女生堆里并不算矮，但在186的林文川面前，却只能到他的耳垂之下。
她撑的有些吃力，不一会就变得酸疼。
两人在沉寂中行走，只听见雨在雨伞上滴落的声音。
路上有许多坑洼积起浑浊的雨水，笛珥避之不及，踩下后溅出的泥水沾附在校服裤上。
林文川发觉笛珥不断地在变换撑伞的位置，才反应过来让她撑伞真是难为她了。
他一手夺过笛珥手中的雨伞，“你撑不起就不能吱一声吗，矮子。”
“就是因为你会这么怼我我才懒得说。”笛珥在一旁小声嘀咕，甩了甩酸疼右手。
“你说什么?”笛珥说的太小声，没有听清。
“没什么，林文川，今天谢谢你。”笛珥回应。
林文川狐疑地看着她，似乎旁边的人并不是笛珥，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绿灯亮起，两人走过马路到了分叉路口。
“走了。”林文川将雨伞递给笛珥后弯腰走出伞内，没有转身，背对她招手离开。
他举起书包，雨水浸湿了他的后背显现出肉色的肌肤，湿透了的衣裤紧紧贴在身上，无暇顾及路上的积水。
“诶?”笛珥发懵，本想送他回家再走。
看着他的背影，鼻尖有些发酸。
她快步跟上前走到他身旁，用伞替他挡去头上的雨，“我先送你回家吧。”
“怎么，你还想追我追到我家门口吗?这不太好吧。”林文川发笑。
世界上怕是没有比他脸皮更厚的人了吧。
笛珥白眼，“林文川，做人谦虚点。方孝孺说过，虚己者，进德之基。”
“行了，大文学家，我不用你送，你再跟着，我就告诉别人，你追我追到家门口了。”他将笛珥往反方向推，“快点回去，不然我就真说了，我说到做到的。”
这点笛珥倒是相信，犹豫地张了张口。
想到他应该也快到家了，而且待会就要下暴雨，自己也得赶紧走。
她思来想去，对着林文川离开的背影，小声说，“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