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采晶又恢复以前的习惯，把自己藏在风格强烈的装扮里面。采晶是最后被捡上保姆车的人，刚好跟端木耀腾坐同一排。
当她坐上保姆车，车上的人全奇怪地看着她。
“你是……慕容采晶？”端木耀腾仔仔细细打量她。
“当然，不然还会是谁。”
“你今天跟昨天长得很不一样。”端木耀腾觉得挺神奇，细细研究她的装扮。
何止不太一样，如果昨天采晶是这样的打扮，也许端木耀腾就根本没办法把她跟酒吧的那个小男生联想在一块。
今天采晶的装扮走波西米亚流浪风，配合跑北中南当天来回的签唱会行程，她搭配的项链，戒指，耳环都很有风格，若说这一车子的人谁的装扮最有型，反而当推采晶第一。
“我喜欢随着心情不同，每天作不同的打扮。”
“就像千面女郎那样，变来变去？”
“差不多。”
“果然是化妆师。”
端木耀腾想，或许女扮男装也只是她平常的嗜好之一，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来。
昨天晚上，他明明还生采晶的气，一见面说了几句话，气居然已经消了大半。察觉自己的转变，他责怪自己未免心太软。
总要先弄清楚来龙去脉，等她亲口对他承认，再来替她想藉口也不迟。
第一场签唱会在台北西门町，其他人先下车到现场去盯场，保姆车权且当作化妆车，剩采晶跟耀腾两人单独相处，采晶为他上妆。
“你“弟弟”看过周刊的报导了吗？”端木耀腾先打破沈默。
“看过了。”
采晶心虚，真希望端木耀腾不要再问她“弟弟”的事，说谎很痛苦的。
“对于那篇报导，“他”有说什麽吗？”
“”他“已经不记得了。”
“始作俑者自己不记得，我这个受害者未免亏大了。”
采晶一愣，“受害者？那只是喝醉的失态而已，没有那麽严重吧！”没想到端木耀腾竟自认是受害者，采晶心里有些受伤。
“告诉我，你弟弟的全名。”
“你知道他的名字做什麽？”
采晶非常不想再杜撰一个名字出来，谎言越说越大，难道以后连毕业的学校，职业都要编出一套来，太累人了。
“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我想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
“其实……”采晶想，到这地步乾脆说了吧，说穿了也没什麽大不了。只是她话才到嘴边，就被端木耀腾打断。
“我喜欢他。”端木耀腾语气如此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小事。
“啊？”采晶完全傻眼，“你开玩笑的吧！”
“我很认真喔。”
端木耀腾很满意采晶惊慌的表情，下车往舞台方向准备登台。被人戏弄的感觉她也该好好尝尝，这样才公平。
主持人丹尼斯作完开场，介绍耀腾上台。端木耀腾一跃上台便开口唱他的新歌，他的现场功力强，眼神完全展现明星发电力，吸引台下的歌迷尖叫频频，人潮越聚越多。
采晶在舞台旁傻傻的发呆。事情怎麽变得越来越奇怪，现在她反而开不了口跟端木耀腾自首，她的心忐忑不安，又，有一点点的高兴。
被端木耀腾这样的人喜欢，即使只是“喜欢”，也是件让人轻飘飘的事。她向来不把“明星”放在眼里，从小到大不曾崇拜过明星，认为他们只是外表经过打造的普通人，靠旁边的人巧妙地拱上舞台。
如果被一个她不欣赏的人喜欢，那感觉会像走在路上踩到狗屎一样，是一种天上掉下来的倒楣，但要是被一个她挺欣赏的人喜欢，那就是一种赞美跟肯定。
如今她就是觉得自己被赞美，被肯定了一样的开心。
但端木耀腾坦言喜欢的人，是男装的“晶”啊！采晶这下开心又变成苦恼。
高雄场次的签唱会，他们早半个小时到。只有在替端木耀腾上妆的时候，他们两人才能近距离的独处，也必须近距离独处。
““晶“有喜欢的人吗？”端木耀腾闭着眼，任采晶用吸油面纸替他清除脸上分泌的油光。
“你问我？”采晶无意识的直接反应。
“我问你”弟弟“。”
““他”……没有。”采晶有些结巴，还好端木耀腾没再继续追问她“弟弟”的全名。
““晶”喜欢的是男生吧？”
“对。”
“很好。”端木耀腾唇边浮现一抹暧昧的笑。
“好什麽！你……你才见过他一次，也没说过几句话就说喜欢他，这样很没说服力。”采晶恼火。
“那麽你认为人需要花多少时间，才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端木耀腾睁开眼，看着采晶。
“至少，半年。总要够了解对方真正的样子，才能确定是喜欢，而不是被对方的外表迷惑。”采晶认真思索。
“看不出来你对感情这麽小心翼翼，你“弟弟”对感情也是这样吗？”
“那当然！”采晶再替他补上薄薄一层蜜粉。
“那好，帮我约他出来，让我们先好好互相了解一番。”
“不行！”采晶极力保持镇定的语气，断然拒绝。
“为什麽？”
“因为……你的陈大经纪人知道了，一定会开除我的，昨天他才警告过我。”
“警告你什麽？”
“不能让你跟任何绯闻扯上关系，要让你当演艺圈里最坚贞不二的和尚。后面这句是我加的。”
这时候采晶还真感谢陈泽镜的龟毛，反而能变成她的挡箭牌。
今天陈大经纪人没一起跑行程，签唱会这种小事有熟练的宣传跟就够了，经纪人大都忙着跟各个厂商，制作单位谈合作的细节，不会一直跟在身边。
端木耀腾自然也知道陈泽镜的老毛病，不过他永远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秘密进行自己的感情生活，结果陈泽镜总是看到八卦报导，才跑来质问他是不是有这件事，完全慢三拍。
“那你把“晶”的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络。”
“不行，不行。我根本不了解你，你还没过我这一关，我怎麽可能随随便便给你电话。”
采晶很满意她想到的说词，不过端木耀腾接下来说的话，又令她挫败。
“那麽，看来必须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我。”
端木耀腾说完左眼轻巧一眯，抛个小媚眼给采晶后，再度下车登台去，留下采晶不断揣摩他话中之意。
回台北车程长达六小时，全车的人都睡死了，直到过树林收费站，采晶才悠悠醒来。
车子里很静，所以包包里手机的简讯铃声变得特别响。采晶拿出手机察看，竟是端木耀腾传给她的简讯。
“回台北我请你吃晚餐。端木耀腾。”
采晶一下子完全清醒，转头看去，坐在最后排的端木耀腾早醒了，似笑非笑正看着她。采晶飞快打出回复简讯。
“你怎麽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昨天陈大经纪人就把电话给我的宣传。去不去？”
端木耀腾回简讯的速度特别慢，让采晶等了好久。
她暗骂自己笨，既然一起工作，他们那边当然会有她的联络方式。不过大明星既然要请吃饭，没理由不去捞他一顿。
“我去！跑了台湾一整天，我要吃好吃的！”
接下来，采晶收到一连串简讯，像谍报员的行动指示，要她跟司机说在捷运忠孝新生站下车，坐捷运到下一站忠孝敦化，三号出口出站，神秘兮兮的。
采晶并不嫌麻烦，反而觉得新奇，车子进台北市后采晶一一照做，不露声色摆脱车上的其他人，在三号出口等着他。
过了十分钟，端木耀腾开车停在出口前，摇下车窗朝她招手。采晶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
“走吧，大明星！”
车子在夜晚的城市里流畅行走，车子里很乾净，表示这个人很有整洁概念。采晶在驾驶座旁默默观察这些小地方。
“端木耀腾，你不觉得后面第三台车，有点怪怪的。”采晶看着后照镜，突然说道。
“哪里怪怪的？”端木耀腾扬扬眉。
采晶侧头想了想：“不知道，直觉。”
端木耀腾透过后照镜观察那辆车：“应该是狗仔吧，这几天他们跟我跟得更勤，说来也是因为你“弟弟”的关系，他们大概想找出“他”的背景，再大作文章一番。”
“你才回台北就立刻跟上你，挺厉害的嘛！”采晶完全没有罪恶感。
被狗仔追也是明星的工作项目之一，不管有没有夜店那件乌龙事，端木耀腾都一样会不断被跟拍的。
“是啊，效率高得不像话。”端木耀腾无法消去怀疑，这些狗仔说不定是慕容采晶放消息，才有办法立刻追上他。
“你讨厌狗仔吗？”采晶没话找话，聊天杀时间。
“不喜欢，只要别太过份，尽量和他们相安无事。”
“如果很过份呢？”
“不知道，还没碰过。你呢，你介意吗？”
“不会。”
“普通人都讨厌被跟的。”说完，端木耀腾油门加速，在车道间凌厉穿梭，那台可疑的车子依然跟得紧，驾车的技术也非常好。
“对我而来说，不相干的人只要当作不存在就好了，命比较重要！”采晶紧抓车窗边的手把，明明吓得要命还要故作镇定。
““不相干的人……你是个很自我的人。”端木耀腾分析道。
“这是称赞？”采晶感觉端木耀腾话中有话。“你也很自我，现在的年轻人都在追求个人的特色，所以不是自我就是平凡，你喜欢平凡吗？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你又如何断定我不喜欢平凡？”
“有哪一个喜欢平凡的人，会这麽留恋舞台上的灯光与掌声？你未免对自己太不诚实。”
“你原来说话很犀利，怎麽工作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
端木耀腾这时才感觉跟采晶的距离近了一点，工作的时候即使因为化妆两人有时根本相距不到三公分，但总感觉这小女生客客气气，很防备他。
“看对方是什麽人，对上司我通常不说实话，只说他们想听的话。”
“所以你是个双面人。”端木耀腾又下了个评语。
他的话几近无礼，采晶仍然不觉得被冒犯，“或许我还有第三面，第四面，第五面，我是化妆师，也许有一千张面孔也不够。”
“那麽，你对我应该也有没说出口的”实话“吧，说来听听，看看是不是真的够犀利。”创作型的人总爱挑战别人所不敢挑战的。
“呵呵，我说了你能保证不生气？”
“不生气。”端木耀腾点头承诺。
“好，其实只有一点，以前说真的，我不太喜欢听你的歌。”
“这又是为什麽？我唱的不好吗？”关于音乐，端木耀腾更是非听不可。
“不是，你的唱功很不错，曲子也很有自己的独特风格，就是那个词……歌词太芭乐了点。”
采晶转头观察端木耀腾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否生气。不过端木耀腾的沈默，应该表示他还是受伤了吧！
创作者就是要有勇气接受批评，她当化妆师，时常被明星们嫌东嫌西，而这些被充分保护的明星们，也应该上网路去看看听众，观众们的意见才是。
如果是别的人，采晶才懒得花力气，那是看在端木耀腾创作的曲子其实不错，她才愿意讲讲真话。
当然啦，采晶也是想气气他，故意说得那麽直。
“算啦！早知道你会受不了，反正现在在商业市场受欢迎，唱片卖得出去就算不错了，流行歌的歌词不芭乐，说不定还不卖呢！你就当我没说吧！”
采晶的烂安慰看不出来有没有作用，端木耀腾继续沈默，车子直达餐厅的停车场，那台可疑的车没再跟进去。这间餐厅门禁着名的森严，端木耀腾经常来，在这里他可以有自己的隐私，不必担心有人偷拍。
采晶一身波西米亚风的穿着，来这种大家都穿西装，小礼服的高级餐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放眼望去就属他们两人最随便。
两人落座，各点了一份主厨推荐的套餐，服务生先送上餐前红酒。
举杯品尝红酒，嗯，其实采晶也分辨不出这算是好喝，还是不好喝。
“你每吃一顿饭都这麽大费周章？”
“吃饭的时候不用担心有人偷拍，才不会影响食欲，影响消化。”
“说真的，这样当你的女朋友太辛苦了。”
“所以我决定不要女朋友，改交男朋友。”端木耀腾又把话题绕回“晶”，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当你男朋友才更辛苦呢！不行，大扣分！身为家人，我绝对不赞成你这种交往对象。”
“你说得没错，当我的另一半要有很大的忍耐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端木耀腾显得有些落寞，几次情路总是不顺，明星的光环成为他的原罪，演艺圈里的人真真假假，现在他眼前的慕容采晶也真真假假，全都无法信任。
“跟我多说一些你”弟弟“的事。”他“有男朋友吗？”端木耀腾抛开杂念打起精神，继续进行他的计画。
“没有。”采晶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与其花力气编故事，她决定乾脆用自身的情况回答，就不怕以后忘记，前后说法对不拢。
答应来吃饭，早料到端木耀腾会问东问西，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端木耀腾追问。
“嗯……多才多艺的。”
“那麽“他”应该会喜欢我，所以在夜店的时候才会主动亲我。”
“自恋狂！我知道明星都很自恋，没想到你也很严重！那只是个意外，喝了酒以后发生的事不能当真的。”采晶有点动摇，脸颊有点臊，那天为什麽会亲他，理由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他”心里不喜欢我。”
现在是要跟她争辩“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千古公案吗？采晶才不去踩这麽明显的陷阱。
“……好！那现在换我问你，你到底喜欢我“弟弟”什麽？”采晶转守反攻。
“这我没办法回答，就像被雷打到一样，当“他”说我的名字像火焰一样，那一瞬间就决定了。”端木耀腾说这段话时，语气十分温雅。
“就这样？”采晶傻眼，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境，已经想不起来为何会这麽说，明明只是一个说了就忘的片段想法而已，在端木耀腾却那麽当真。她睁大眼无辜以对。
“你们两人真的很像……”
端木耀腾的语气感慨又露骨，还有那刻意放电的双眼，惹得采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可怎麽办才好？她有点慌，脸颊甚至还有一点点烫。
采晶伸手遮住端木耀腾的视线喊着：“虽然因为“弟弟”，我才赚到这顿大餐，但我是我，“他”是“他”，你还是把火热的眼神留给“他”，不要对着我发射，会影响食欲的！”
“真抱歉，我确实很容易把你们搞混了。”
端木耀腾耸肩笑了笑，看来采晶接收到他的电力了，就是要这样。
“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差很多。”采晶总算压制住心头小鹿，不要乱撞。
“是吗？我不在乎性别。到底要我做什麽，才算过了你这一关，愿意让我再见“他”？”
“看你的诚意啰！说太白就没意思了。”
采晶故意回答得模棱两可，今天能捞到大餐，说不定后面还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端木耀腾一直过不了她这一关，最后再编造个“弟弟”出国啦，有了爱人啦，拖过这两个月就会没事了，期间最好不要跟他撕破脸。
她傻傻的还自以为机灵，浑不知端木耀腾对她的计划。
“我会让你承认我的。”端木耀腾自信的说。
他们两人乾了杯，将红酒一饮而尽，他们之间的胜负已经悄悄展开。
离开餐厅，车子从餐厅的停车场出来，已经接近晚上十点，端木耀腾开车送采晶回家。今天保姆车直接到采晶家接她南下，所以端木耀腾已经知道了她的住处。
“你”弟弟“跟你一起住？”端木耀腾试探。
“不是，“他”自己住。”
“没骗我？”端木耀腾故意问。
“不用套我的话，反正没过我这一关之前，你是见不到“他”的。”
当车子转进一条人车稀少的路，突然后面有一台车快速的超越他们，并且变换车道开到他们的车子前面，却又放慢了车速，显然是故意的。
端木耀腾皱眉，打方向灯准备超车，却发现左边车道有另一台车跟他并行，而且故意挤他们的车，想把他们蹩到路边。
“他们是谁？想干什麽！”采晶见状不对，紧抓住车窗上方的手把。
“有两个可能，一是强盗，二是狗仔，你希望是哪一个？”端木耀腾依然冷静。
“狗仔这样也太嚣张了吧！一定是强盗，还好我身上没什麽值钱的东西，你呢？有的话快点藏起来！”
“劫不到财，他们会劫色喔！”端木耀腾还故意吓采晶。
采晶拿出手机，立刻决定报警，“端木耀腾，在警察来之前你可要撑着点，发挥一下男人本色，不可以让他们破窗而入喔！都靠你了。”
他们的车终于被挤到路边，两台车一前一后斜停，阻去他们的去路。前方的车有个黑衣人下车走向他们。
采晶还在跟警察在电话中搞不清楚这条路是几段，见对方靠近他们的车，她焦急得要命！
那个黑衣人手上举起一个东西，接着发出连续不断的强烈闪光，原来是照相机的闪光灯，还好这些人是狗仔队，不是强盗。
闪光灯拼命闪，采晶挂了手机，害怕的心放下不少。
“他们这样，是不是在挑衅？”采晶拄着脸颊没好气问。
“看来应该是。”端木耀腾也抱臂而坐，没有做其他动作。
“这样你也不生气，其实你的脾气很好嘛！”闪光灯刺得采晶眼睛有些痛，她揉了揉眼睛。
“那要看车上坐的是谁，如果是我喜欢的人，那我会下车让他们好看。”
“拜托，这样子正中他们下怀，事情会越闹越大，扣分！”
“又扣分……”端木耀腾无奈。
两个人在车子里居然聊了起来。
“看我的。”
采晶开始对狗仔大扮鬼脸，猪鼻子，狼嘴巴，上吊眼，极尽所能丑到吓死人，而狗仔的闪光灯更是一阵狂闪。
端木耀腾被采晶脸部多变的表情逗笑了，这小妮子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他们一定会把你扮鬼脸的照片刊在周刊上，这样好吗？”端木耀腾笑说。
“刚好，我会把照片剪下来裱框！”
“那种东西裱起来有什麽意义。”端木耀腾说完，还冷哼一声。
采晶没听出他话中的严峻，以为他只是觉得做这种事很无聊，她不知道端木耀腾又把她想成爱出名，想要在媒体前曝光的虚荣女生。
“我才不想呆呆坐在这里，让他们拍那种看图书说故事的无趣照片，那样才更没有意义。既然都是假的，就要假得吓死全世界的人，最好把大家都骗得团团转。就像我们化妆师，就是一种帮助别人欺骗世界的行业，只不过通常是美美的骗人，不会丑丑的吓人，今晚算是因为你破例了。”
听完采晶这一番新奇的说词，端木耀腾想着她说的“骗”，听起来是不断的求新求变，不愉快感淡去。
“你把化妆师这个行业，说得像个骗子一样。”端木耀腾莞尔。
“是差不多啊，把不帅的人变帅，把不美的人变美，把平凡的人变冶艳。如果是戏剧节目的化妆师就更有趣了，还要把人变成各种时代，各种个性，像魔术师一样。严格来说，魔术师也是骗子的其中一种。”
采晶揉着又酸又僵硬的脸颊肌肉，已经想不到还有什麽鬼脸可以扮了。
远远两台警车的红蓝闪灯，在人车稀少的路上更显醒目。
“警察来了，真快呢！”采晶称赞。
这些狗仔很没种地上车落跑，警车一辆去追他们，另一辆停下来确认他们人车是否安全。
这种事情只不过是明星生活的小插曲，警方最后没追到狗仔的车，只留下采晶记的两个车牌号码，不了了之。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端木耀腾洗完澡，斟了一杯红酒到琴房进行创作。
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有满满的战斗力。
端木耀腾的唇边漾着微笑，跟她相处感觉很轻松，她似乎不太在乎他明星歌手的身份，谈话很随性。
端木耀腾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他大红以后，无论男生女生和他相处，都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
“是我误会她吗？她不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刻意接近我，就像她说的，只是意外？”
虽然夜店那件事，采晶还没对他说实话，不过端木耀腾却觉得采晶有比别人更真的一面，只是那一面藏在她多变的外表下。这是双子座的特性吗？他不知道。
想起周刊上的那两张模糊相片，他忽然很想留下来，当作一种纪念。
他翻找了纸类回收的箱子，没有，不记得丢到那里了。家里其他地方也没有，端木耀腾懒得再找，索性换上外出服，戴上球帽，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本。
翻开那一页报导，端木耀腾不禁抚着自己的唇，那一夜，短短的相处，他的记忆却如此深刻，至今彷佛还能够感受她唇上的热度。
自己也说不上来，那种无法描述的感觉跟在意。
拿出了剪刀，他叹道：“端木耀腾啊端木耀腾，你现在在干什麽？明明是你说的，把这种东西裱框很无聊。”
他虽自嘲，仍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剪下了照片，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端木耀腾手插腰想半天，又去翻出几百年没用的护贝机，把两张模糊照都护贝起来。
没地方摆，他就把它们放在钢琴上。
总算可以安心弹琴创作。
故意表示对男生的“晶”有热烈的情感，目的是想逼迫采晶对他亲口承认，“晶”就是她。不过采晶比他想的还嘴硬，看来他还要再加把劲，直到她亲口承认为止。
每次当他说有多喜欢“晶”，采晶脸上的表情特别有趣，好像很意外，又高兴，又困扰的。这是个有趣的游戏，端木耀腾已经渐渐玩上瘾。
采晶一回到家，就接到乾哥哥薛圣棋的关心电话。
“你说什麽，他到现在还没认出你！”薛圣棋哈哈大笑。
“他以为那个人是我弟弟嘛！而且，更夸张的是他居然亲口跟我说，他喜欢我”弟弟“！”采晶实在需要有个人可以说说这件事，自己实在承受不了这麽大的“惊吓”。
“不可能，我不相信！”薛圣棋在电话那头惨呼，他一直很欣赏端木耀腾，不能接受端木耀腾是被采晶这个“假男人”俘虏。
“真的！哥，你说我该怎麽办？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够跟他说出真相啊！”采晶需要人帮帮她出个主意。
“但是你不说实话，万一他越陷越深怎麽办？不行，“占着毛坑不拉屎”的行为，是最要不得的。不可能的事就应该早点告诉人家，让他早一点死心！”薛圣棋说的是切身之痛。
“那，万一因为这样他开除我怎麽办？”采晶随便找了一个她不想说实话的理由。
“慕容采晶！我相信耀腾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的因为这样被开除，我也不会让你没工作，但是你不可以欺骗别人感情！”薛圣棋真是性情中人。
欺骗感情这个大帽子压下来，采晶也屈服了。
“好啦，好啦，我会跟他说。”
“一定要亲自说！”
“如果他不谅解我，到时候你要帮我喔！”采晶撒娇说。
“当然，我一定是挺你的。”
采晶答应了薛圣棋，会亲口向端木耀腾说明真相，既然已经做决定，心里的负担暂时也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