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坐了两天马车之后，明珠第一次看到铁龙，这冒着白气的庞然大物行走在铁轨之上，怎么看都好像是传说中的龙。
这条龙把明珠吞进肚子，在狭小肮脏的货仓中跟无数男女老幼挤了几天几夜。
等到明珠被巨龙吐出的时候，便看到了东方之城。
这是一座无比繁华的城市，无数的人穿梭其中，明珠好像是河流中小小的落叶，被撞得七零八落。
明珠晕晕乎乎的撞在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上，然后便被一股巨力扇倒在地，明珠捂着脸看向了那个男人。
这才发现他长得跟四周的人全都不一样，那个男人尖嘴猴腮，蓝眼金发，手举拐棍，打在了明珠的身上。
身后拎包的商人急忙跑过来，跪在地上喊了一声洋老爷饶命，又拉着明珠给他磕头。
明珠知道这便是母亲口中在神州肆虐的洋人。
从火车站出来之后，商人到洋行交了货品，那大包小包的山货换成了几片小小薄薄的金叶子。
商人看起来很高兴，明珠本以为他会带着自己找母亲，却没有想到商人把他带回了家。
商人的家里还有个妇人，看到商人领回来一个小女孩儿倒是一愣。
商人笑呵呵的把明珠推给了妇人，然后说：“送上门来的牲畜，之前黑脸不是过来说有门路，让我在路上找找吗？你看，这不是找来了吗？多水灵。”
那中年妇女脸色一喜，跑过来拉住了明珠的手，把她放在椅子上，用手捏住了脸，不停打量。
那个神色就好像是爹爹看姐姐，又好像是一个农夫看牲口。
似乎对明珠的样貌很满意，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商人跑到窗口大喊了一声黑脸你来一下，外面有人应声。
过了一会儿，屋内又进来一个黑痣男人，看到明珠眼睛一亮，说：“新牲口吗？卖相不错。还是大哥你走南闯北的有办法啊，你看兄弟刚跟你说，这事儿就办成了啊。给牲口洗个澡，好好看看身上有没有缺陷。然后我去联系买家。”
一直到明珠被拉进洗澡间才明白，那个牲口指的是她。
冰冷的水一盆盆地浇在她的身上，中年妇女前后左右的看着，神色很不耐烦。
出来的时候，黑痣男人说：“呦，还挺漂亮的，美人胚子。只是这个年龄不大不小的，又记事了又不堪用，这两边都不好卖，要是不小心惹出什么麻烦，说不上是个赔钱货啊。”
商人挤眉弄眼地说：“我跟你讲，等两年这小丫头可不得了啊。你不知道她姐姐有多……啧啧，那才是刚刚成熟嫩出水来的。当时真想一起带来啊，又怕家里人追过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惹上麻烦。唉，真是人间极品。这小丫头看着可比姐姐还好看。再长几年，那也是让男人疯狂的尤物。说起来，我都想要再回去弄点山货了。顺便告诉她妹妹我带到东城这个好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感谢我……”
妇人毫无预兆的上来给了明珠一个耳光，然后骂道：“不要脸。”
商人收起脸上的嬉笑，闭口不谈，三人扔给明珠一个馍看她吃完，手脚捆在了一起，扔在破床上，还用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明珠在床上蜷缩着，年幼的脑袋里面幻想着可以找到母亲，然后回去把姐姐领到这大得吓人的城市之中，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慢慢地，幻想变成了梦境，渐渐睡了过去。
黑暗中，明珠猛然惊醒，不知道是谁的手正在她的衣服里乱摸。
她支吾了几声，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听我的话，否则打死你。”
是那个黑痣男人。
他的手粗糙冰冷，挫着明珠细小的皮肤。
明珠很害怕，非常的害怕，这种害怕让她颤抖不已，却似乎愈加激发男人的性质。
明珠腿上的绳索制止了男人的更进一步，男人趴在她耳边说：“你听话，我给你松开，你现在捆着呢，我不舒服。我把你的嘴也给松开，一会儿你叫几声爹。”
爹，就是那个畜生？
黑痣男人手忙脚乱地给明珠松开，又小心翼翼地把她嘴里的破布拿开，之后立刻捂上了她的嘴，在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敢喊，今天我就打死你。”
明珠点了点头，黑痣男人松开了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一气，然后便往床上爬。
似乎是女孩儿的本能，明珠在他上床的一瞬间，从他的身侧滚到了地上，然后跑到了门口，发出了一声尖叫！
屋内有了声音，商人先光着膀子走了出来，然后妇人半天出来，衣冠不整，发髻凌乱。
他俩看到此时此情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中年妇女又上来给了明珠一个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口中骂道：“小浪蹄子，随你那个婊子姐姐。”
商人笑了，他说：“兄弟，喊你是让你帮忙的。你要是想要也行，给钱吧，还是个雏儿，怎么也要一个金叶子。你要是祸害完了不想要，那么就给我五个银叶子当补偿。”
黑痣男人嘿嘿一笑，他说：“我是看看有没有残疾。赚钱要紧，赚钱要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有个走江湖的老表找过我，想给自己的傻儿子找个童养媳。你看怎么样？”
商人哦了一声，然后说：“你有个傻儿子的老表？那不就是老秀才。我知道，我特别烦那老汉，满嘴孔孟之道，还说自己是前朝的秀才。又穷酸又抠门。不卖给他。”
妇人突然说：“能给钱就行，这难道是你闺女嫁人吗？还要挑个好女婿？我看你是想要留几年，然后好好在她的身上想想她姐姐吧。”
商人被抢白得面子挂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臭娘们，然后对黑痣男人点了点头。
黑痣男人或许是心虚，当下走了出去，许久之后领进来一个老头。
这老头又瘦又小，看起来老实本分，衣着脏兮兮的青色大褂，头戴瓜皮小帽，留着八字胡。
他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打量屋里的人，在屋内三人的热情招呼下，半天才敢走进来。
他看到了明珠，眼睛突然一亮，但是随即那个光芒便黯淡下来，然后眯眼垂手站在那里，只是那余光一直在明珠的身上飘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