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云的呼吸再一次沉重了。
被人背叛的感觉，肯定不好，哪怕是身为宇宙中唯一的十二级文明的“主神”一族。何况，是整整一族人被自己教育起来的学生，甚至扶植起来的种族背叛，甚至差点被毁灭。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背叛者们也遭遇到了自己的咎由自取，和毁灭性的打击，但这种内心中的苦涩，肯定是无以复加的。
举族离开宇宙，这得是心死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甘愿冒着哪怕毁灭也要离开的决心？
沉默了好一阵，马天云才问道：“我能知道，你们以前叫什么名字么？”
“时间太久，早忘记了。”那声音恢复了平淡，说道：“而且，我只是他们最后留下的声音和一部分记忆。名字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留存在这段记忆里面。他们——，我们从来不称呼对方的名字，只会用类似‘你和我’，‘我和你’，‘我们’来称呼。”
马天云心里有些感动，轻叹一口气，问：“你们突破宙间壁障的‘主神’有多少？”
“大概，远不到百分之一。”
七百多人几乎人手一部“主神”，最后不到七部成功，这是怎样一种毅然决然之心啊！
马天云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好半天才松开。长出一口气，又问：“这部‘主神’算是成功穿越了宙间壁障了吧？”
“你从那破洞里，看到了什么？”那声音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那破洞，只有脸盆大小了，而且还在不断地缩小着。从那脸盆大小的洞里，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扭曲的电光，和那无尽的仿佛要吞噬灵魂的黑暗虚空。
“只能看到虚空，和电光，还有……好像再看不到其他什么了。”马天云回答道：“这里，可能是宇宙与宇宙之间的夹缝。也可能就是宙间壁障之中。”
“连你们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马天云愕然，顿了一顿，突然反应了过来，对着半球惊问道：“这么说，你们不是自然死亡的？”
“大约一亿多年前，这部‘主神’穿透了宙间壁障。然后……这里留下的，就和你现在看到的一般无二的情形了。除了‘主神’，就仅余下的关于他们的极小一部分记忆碎片了。”
马天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声音接着道：“而我——也就是这个声音，真正出现在‘主神’之中的时间，却是距今大约七千万年前。之前的三千万年，主神做了什么，只从主神核心中只能得到一个大概的记录。详细的，却是不知道。
我通过他们留在主神核心里的记忆碎片中的信息，发现主神在三千万年的时间里，链接了近一万八千个世界。这其中，还包括地球所在的宇宙不能完全理解的独立空间世界，这些空间世界有些类似你世界小说里面描写的‘位面’。
不过，这其实暂时没有仔细探讨的意义。除非你能带领地球文明超脱十二级文明，并有可能进入真正的十三级文明。别怀疑，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主神，是‘主神’真正的主人。一切，都有可能做到。但对现在的你来说，言之过早。
你只需要记得，以后在进入普通的世界中时，完全不用担心。但如果进入那些所谓的异空间位面世界之中时，就必须要谨慎。因为，那里极可能隐藏着来自另一部主神的异宇宙杀手。”
“异宇宙杀手！？”马天云被这个古怪词而弄得愣了一愣，愕然问道：“你之前说这部主神曾经受到过袭击，就是因为这些异宇宙杀手？”
“其实，只是我这样称呼罢了。因为，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看到过他们，主神中也没有任何的反馈。不知道他们是一种生物，还是一种力量。最后能确定的，就是当时的袭击来自主神所控制的异空间位面世界内部。”难得的，那声音又露出几分苦涩味道，道：“袭击之快，连主神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主神的前主人，就是死于那次袭击。”
“主神的前一个主人，他是地球人么？”马天云是下意识这么问的，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这么问了。
“这部主神的主人，只能是地球人。其他的主神到底还存在几部，他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谁也不知道。甚至有没有主人，也无法确定。”
“为什么这部主神的主人只能是地球人？”马天云有些疑惑，甚至猜测一亿多年前的这个被称作“主神”的高级文明种族会不会就是地球人。
“因为，包括自然星球，异空间位面世界，甚至平行空间，以及主神自己创造的虚拟世界、镜像世界、影子世界，等等所有这些主神控制或进行了坐标链接的世界当中，只有地球上的人类是自然诞生的。而其他的世界中的人类，有些是主神直接基因制造出的，有些是通过其他的方法影响产生的。”那声音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所以，主神在从被袭击毁灭的边缘恢复了一部分功能之后，第一个急于搜索并确定坐标建立的，就是地球。”
“地球上某些宗教好像有说，人类是上帝创造的。”
“如果智慧启蒙也算是一种创造的话，这些宗教说的也没有错。”
马天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转而又问：“‘主神’的前主人既然是数百万年前的地球人，那么，他是传说中的那个根什么文明的人么？”
马天云是看过玛雅人的那四纪文明传说中的。不过，他只记得两个，亚特兰蒂期和穆。第一纪文明名字，却是没有记住。
“要比根达亚文明更久一些。前主人的遗体，一直保存在‘主神’内部，你可以亲眼看一下。就在你右后方的房间里面。”
马天云闻听，眼睛微亮，一时对数百万年前的这位“主神”前主人的人类究竟长什么样而分外好奇起来。
不过走出几步后又回头望着上方的半球体，道：“我以后叫你小侣怎么样？”
在马天云的身影消失在被主神标记了的门内时，那声音发出了自言自语的声音：“侣？是情侣的意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