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孙强。
四个黑体大字的出现让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紧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究竟是凶手故弄玄虚呢？还是说那个叫孙强的男人根本不曾死去呢？亦或者说是幽灵作祟么？
“该不会是孙强的魂魄？”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菁菁，此时正一脸恐惧地看着那张纸，手还不住地拽着我的衣服。
“怎么会呢！菁菁，这绝对是人在作怪，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拍了拍菁菁的手，示意其不要太紧张。
但是这家伙却是抓的更紧了，犹豫着要不要让她松开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林然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呢？菁菁，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他是死是活，就交给我来印证吧！”虽说林然的本职是通过解剖尸体来给我们指引破案方向，但是由于重案组的特殊性质林然除了是法医更加是一名普通探员。
所以她在接下这单普通探员的工作后，便将她在解剖室的新发现分享给我们。
“我在第二名死者的袖口处发现了和第一名死者指缝中可做同一认证，我想应该是凶手行凶的时候死者的袖口不小心擦到了。”林然将一份报告丢到桌子上后继续说道，“我也跟我在各大医院的老同学要了一份最近去看皮肤科的患者名单，但是找不到匹配项。”
“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你想我以前来讲的话，如果是旧疾复发的话就去医院拿点药就好了。当然，也可能更愿意去一些小诊所吧，毕竟看起来比较方便。”恕哥说的其实也算是现在社会的一个正常现象，因为现在的人真的是越来越贪图方便而不肯去大医院检查。
而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挂牌的没挂牌的门诊七七八八加起来没有五十也有三四十了。
“那这条线就先放放吧。师父，你有什么建议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连瑀安这个样子，像一个小学生一样虚心求教。
“我之前说的那个案子，档案调出来了么？我想在你们安排工作前，让大家熟识一下。我怀疑，你们现在所办的这件案子与二十年前那宗是有莫大关联的。”老爷子话音刚落，徐向东就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
“师父，找到了。”徐向东虽说没有像连瑀安那么毕恭毕敬，但是神态之中还是多少有些变化的。
“恩。东子，当年你也和我一起负责过这宗案子。就由你为大家做一下介绍吧。”老爷子将档案拿到手中后便对徐向东说道。
“这宗案子发生于1985年的隆冬，一户姚姓人家，一家三口夫妻被杀只留下一个十岁大的男童。丈夫的死因是被人用利器捅中要害致死，妻子则是被……”徐向东说到这儿的时候明显地顿了顿，牙齿咬着下嘴唇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那女的是被先杀后奸的，而且在女死者的乳房处有明显地咬痕。后来，那个十岁大的孩子据说是被亲戚领养了。而凶手也在半个月后缉拿归案，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老爷子见他说不下去，便搭言说道。
“姚姓夫妇被杀？前辈，难道说？”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是我同时也清楚这个想法多少是有些大胆了。但是得到的却是老爷子肯定的答复。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个孩子是不是你们之前发现的死者啊？”老爷子微微笑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难道说我刚才说错话了么？我一脸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老爷子，仍旧慈眉善目不像是我言语中有所冒犯。于是便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杨乐，杨树的杨，快乐的乐。您叫我小乐就行。”
“瑀安呀，我想……”老爷子还没说完，连瑀安就一口应了下来。
然后转过头一脸认真严肃地对我们说道，“在你和寅良归队之前，我们做了一些调查——发现第一名死者和第二名死者姚文远有着某种关系。”
“莫非他俩是秘密情人？”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解剖室看着林然检验尸体时的场景了。那具尸体虽然已经有些腐烂，但是左面的乳房处似乎真的有一块近似于牙印的痕迹。
而且根据老爷子提供的那宗案件的话，看样子姚文远很可能在童年时受到那名杀害他亲生父母的凶手的影响，心理发生了扭曲。
“孺子可教。女死者，廖子清，27岁从事性服务工作。自去年十月开始接待姚文远，不过今年八月开始姚文远便和廖子清彻底断了联系。”连瑀安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问道，“你们谁有兴趣跟这条线？”
“我和菁菁来吧！”淫娘说完这话，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菁菁。
我感觉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看样子，淫娘或许对菁菁有所意思。然而菁菁却不是很给面子地对淫娘说道，“你还是和恕哥去吧。我要和小杨哥做搭子。”
菁菁这话音还没落，我就感觉旁边仿佛有一把利刃刺来。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那个没猜错的话，头儿一定是给我留了什么极为重口的任务吧？”
虽说我现在是光棍一条而且菁菁长得也是小巧可人。但是淫娘是我兄弟么，兄弟看上的，我怎么能干涉呢？
这一次，连瑀安倒是没让我失望，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你以前不是做过卧底么？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总该会吧？你和修齐搭伙，具体做什么，修齐会告诉你的。”
“会，不过不大擅长。那我们现在就去？”虽说我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卧底，但是却唯独不大擅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过好在连瑀安安排了洛修齐同行，不然，我肯定得涨大了头。
在得到同意之后，我和洛修齐便动身出发。
我和洛修齐并没有开局里的车而是出了门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来到市一中，也就是姚文远任职的地方。
市一中并不算很大，但是胜在其历史价值及优良的学风，所以在不少江城父母的眼中都认为这里是最好的中学。
“你们找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将我们拦了下来。不知道该说这个保安太过邋遢还是该说他太过粗心好呢。一个大男人竟然能把制服扣子扣错，而且那帽子戴的还有点歪扭。
“我们找李校长。”洛修齐上下打量着那名保安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现在是放假，找李校长去家里找。”保安心里挂着什么事一般，眼睛不时地往收发室方向望去。
“你认为我不知道李校长现在就在办公室里么？他的车就停在院子里呢！”洛修齐指了指不远处停放的那辆黑色大众对他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你要不然就让李校长下来接你们，要不然就……”保安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我无情地打断了。
其实我本来还没想打断，但是正巧我看到收发室窗户那飘起了一缕秀发以及露出了半枚香肩。
“我想如果你还想保住饭碗的话，就趁早让我们进去。不然你和你里面那位结局都不会太愉快。”不知道是不是做卧底时养成的习性，说话时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痞子的感觉。
“没错。你自己选择吧……”洛修齐话音刚落，就见那个保安将门打了开来。一脸奴才相地将我们让了进去，嘴里还不住地在那道歉。
其实我和洛修齐本来也没想把这小保安怎么地的，毕竟人家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影响，相信经过这一遭，他以后的举止也应该会收敛不少。
见过李校长后，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对于姚文远这个人，虽说没有什么好评价吧，但是也没有什么坏评语。只是说他为人不大合群，和教研室的老师关系都很一般罢了。
见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便萌升了想要回去的想法。而正值此时，挂在腰间的传呼机也响了起来。
“李校长，不好意思。能不能借电话用一下？”我一边将传呼递给洛修齐看一边对李校长说道。
“当然，轻便。”李校长说完便将话筒递了过来。
我看着李校长，李校长也看着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们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内急，我先去方便一下，你们自便。”
李校长果然是个聪明人，光是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是想让他出去一下。按开了免提键，便听到电话那侧传来了林然的声音。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呢？”本想从林然的表情推断出个一二，但是现在却是隔着电话，看表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好的吧。”“还是先坏的吧。”……林然那面众人嘁嘁喳喳说个不停，半天也没个结论。
最后还是连瑀安开了腔，“那就先说坏消息吧。”他话一出口，大家便都安静了下来。十几只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林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你们资料中的孙强确实是在三年前去世，死因是大面积烧伤后感染并发症以致多脏器衰竭。医院有明确的记录也开了死亡证明，火葬场那面也有相应的记录可以查询。而且我查过了笔迹，传真件虽然保真度差了一点但是还是可以确定是孙强的字迹。而且那封信也应该是属于孙强所写。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写信所用的纸是1999年江城造纸厂为市政府特制的。”林然的话果然是噩耗，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作祟么？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是怎样在去世的几年后写信，寄信，发传真呢？不知道为何，我感觉身上的毛孔都有些张开了，甚至还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你刚才说资料中的孙强？那也就是说还有资料以外的孙强了？”就在大家唏嘘不已的时候，唯独听不到连瑀安和徐向东的声音。这说明，他二人要不是不在要不就是有所悟了。
“连组就是连组。其实这也是我想给大家说的好消息。我在医院的老同学说当时同时送到医院的还有一个重度烧伤患者，这两个人无论身形还是血型都出奇的一致。并且，在孙强去世的当晚医院曾出现了一场事故。而且这二人在同一时间病危被推进抢救室抢救，所以很有可能死的不是孙强而是另一个烧伤者。”难以分清真假的答案，往往最让人头痛。
如果真相是后者的话，那么案件就总算是有了突破。只要沿着‘孙强’这条线查，就一定能把真凶抓到。但如果答案是前者的话，那么一切的调查都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