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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在后头,天长地久的,总归会看得清,只是不知那时的结果,是否是你愿意看见的。”柳安然懒得再理会她,挥了挥手,一副指点江山的霸气样:“别叫那奴才污了本宫的眼睛,拖下去,送慎刑司。”
她说的杀气凌然,底下的人也跟着多了些底气,快速将人拖了出去。
陈妃见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气的发颤,一拍桌子,起身道:“一直听闻妹妹心善,可见这传言是不可信,若是陛下得知妹妹这般杀戮果断,不知是何感想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安然“诧异”道:“我原本想着私了,打一顿板子便放了那奴才,饶他一条命。但你搬出国法,国法之下不留情面,我这也是没办法,所以只能移交慎刑司了。”
陈妃见她摆明了要将事情闹大,还要装出一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心中火大,偏又反驳不了,冷声道:“这天寒地冻的,莫不是妹妹以动嘴皮子取暖,竟然伶俐成这般。”
“陈妃真会说笑,这后宫有陈妃打点,纵然天寒地冻也冻不到本宫的长乐宫来,后宫之中处处暖如春季,若是哪里需要人以动嘴皮子取暖,岂不是说你失职失察?”柳安然复又一笑:“不过说起来,我这长乐宫的确好,不然怎么能让陈妃不请自来?”
自打进门起,陈妃半句话的好处都没讨到,早就气的肝颤,听罢起身,阴沉道:“既然长乐宫暖如春季,那你便好好在这待着吧!”
说罢,便出了宫门。她这一走,长乐宫中算是安静了下来。在扬眉吐气之后,一些奴婢也开始惴惴不安,生怕陈妃倚着职权报复。
混迹职场那么多年,柳安然几乎是一看便知晓这帮人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安抚道:“咱们陈妃娘娘有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吊,今日受了气,无非就是向皇上哭诉我有多么无礼,皇上若有责罚,我就敢去金銮殿前长跪不起,自请出宫,怎么都连累不到你们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喜鹊拉住了柳安然,暗示她不要多说,毕竟隔墙有耳。
殊不知,柳安然就怕隔墙无耳,这句话,她本就是说给皇帝陛下听的。她是捡了一条命活过来的人,本就不惜命。何况柳家本身就是摇摇欲坠,心里早有准备,反而更为的潇洒。
皇帝若是敢把事做绝了,柳安然就敢给自己不留余地,长跪在大臣人来人往的殿前,让他颜面尽失。
如今皇帝还要留着她的性命和柳家周旋,身为宰相的老爹活着一日,她就能舒舒服服的活着一日,老爹死了,她再死一次就是了。
难不成她谨小慎微的活着,老爹死的那日,皇帝就能放过她?
别做梦了。
自古皇帝要么没心没肺,要么狼心狗肺,都是些排除异己,卸磨杀驴的东西。
此刻柳安然眼里的“东西”,正在挑灯夜战面对奏折,脸色如纸,眉宇都是憔悴,唯有眼睛漆黑明亮。他刚批完一本奏折,随手拿起另一本,原本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里,出现了一个黑影。
这人是他安排在柳安然身边的暗桩。
当暗桩将柳安然说的“我就敢去金銮殿前长跪不起”之类的话禀报给皇帝陛下后,龙枊翔面色沉静,在奏折上写了个“准奏”,平缓的说道:“柳家世代读书人,怎么还出了一个乡村泼妇?”
暗桩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听着意思,柳妃娘娘恐怕是认真的,这次是真的给逼急了。”
龙枊翔眼皮子也不抬,心道女人真麻烦,于是将奏折上刚刚写好的“准奏”划掉,改为了“否”。
暗桩又道:“属下来时,隐约看见陈妃娘娘奔着御书房来了,怕是要哭诉。”
皇帝陛下眉头一皱,手下一划,又将“否”改为了“三年之内不提此事。”
第二日官员收到奏请皇帝选秀女的奏折回复之后,发觉“准奏”改为了“否”,最后改成“三年不提”,一直摸不着头绪,一个选秀女也要让皇帝屡次更改意愿么?
柳安然此刻不知,她的一番话让皇帝陛下产生了厌倦女色的心理,此时的她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
同为妃位,纵然陈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她也无需去请安,所以美美的睡了个早觉,起来之后,便发觉室内暖和了许多,香炉里原本的黑炭变成了银炭,而原来以为会来的责罚,也一直没有来。
柳安然心知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更加是舒心。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便开始处处张灯结彩,要过年了。
柳安然虽然不会蠢到跟古代人谈什么人权,但总归是现代长大的,一想到是新年,便让所有人进来,一同喜乐,发了压岁钱,热热闹闹,很是红火,一直到了半夜才都退下。
柳安然最不喜欢有人守夜,所以长乐宫中一直没人守夜点烛火,她摸黑进了被窝,摸着摸着就发现摸到了个人,顿时没了动作。
躺在床里面的人沙哑道:“给我包扎。”
柳安然头一次见着有这么求人的,所以十分不客气的戳了戳那人,“说请,请帮我包扎。”
里面没了声,良久有人艰难道:“请帮我包扎。”
她这才满意,下床点上烛火,见躺在自己床上的是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品竹色的长衫沾满了血渍,肩膀被仓促的用布条绑上,透着血色。虽然受伤,但背脊挺的笔直,犹如一根坚韧的翠竹。他形相清癯,人苍白的跟白纸一般,唯有盯着她看的那双眼睛亮的吓人,充满了探究之色。
柳安然的心猛然的揪了一下,那双眼睛,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她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恨意。
陈锋。
一些尘封的记忆,犹如洪流一般涌入脑海之中,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的闪过眼底。
她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三步两步的冲上去,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脸蛋,狠狠的扭了一圈,怒斥道:“你个渣男!”
渣男,不对,皇帝陛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