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的，北往的，都来看一看啊。”
我穿好衣服，从内室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样子大概只比十五大三四岁样子的小哥儿，穿着粗布麻衣，打了好几个补丁，脚边放着两个篮子，手里拿着瓷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连喝水都不忘记招呼两句。
天已经大亮，街道还是那么荒凉，只是偶尔有几个人，裹着袍子，行色匆匆，偶尔左顾右盼，却不曾停下脚步。
“十五，生意呢？”我踮着脚，从屋里朝外望了望，那小哥怎么看也不像是财神，就只是街边卖零碎的小贩。
“你是青嫣娘娘？”小哥看我出来，放下碗，面带激动之色的跑了过来，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面容整洁，头发打理的是一丝不苟，只是穷了一点。
“青嫣娘娘？！”我一脸迷惘，看了看身旁的十五，指了指自己问道。
十五站到我身后将我推到他跟前，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对对，她就是青嫣娘娘。”
“我就是还没死热乎的女...”话说到一半被十五在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
“听老人说，青嫣娘娘心地善良，慈眉善目，能斩妖除魔，看你...不太像。”小哥打量了我一番，吧嗒着嘴巴说。
我竟然被一个小儿给鄙视了？！“我就是，怎么着吧！”
“青嫣阁关了很久，我都没见过她，你怎么证明？”小哥掐腰问道。
“你管我怎么证明，喝我家水，怎么这么多事儿，你到底要干嘛？”我不耐烦的问他，现在小孩都这么难忽悠么？
小哥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放到了我的手上，后来觉得不妥，又拿出了一小半，“这是订金，除海怪，救水门。”说着，把手里的银子用小手绢包起来，揣回怀里，“等你做好了，我就把剩下的给你。”
“海怪？什么鬼？大章鱼？鲨鱼？鲸鱼？...抓回来是不是可以吃？”我摸着下巴想念家里的铁板鱿鱼、章鱼小丸子。
“那就不叫海怪了。那妖怪，长着人面鱼尾，尖牙利齿，头发像海草一样缠住过往的船只，身体庞大无比，一用力便是一场巨浪，水门男人以海上打鱼为生，自从那海怪来了，渔船无法下海，搞的大家只能靠种的那一点点田地为生，而且那海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哭泣，声音能传百里，大家夜不能寐，日夜颠倒，城市荒凉破败。”小哥一边张牙舞爪，一边若有其事般比比划划，表情丰富的很，逗得我直想笑。
“那—么—厉害呢？”我特意拖了个长音，表示对他说的话严重不相信。
“你是不是打不过啊？”小哥眯起眼睛质疑我。
“开玩笑，签个单子这生意就算是成了，等结果。”我这一生就怕别人用激将法，你敢用我就敢办，示意十五将单子拿过去要他签字。
小哥拿起毛笔，歪歪扭扭的在单子上写下三个字，签好后我拿来仔细辨认才认出那三个字是‘海哥儿’。
“你叫海哥儿？”我抬头问他，这算什么名子？姓海？名字叫哥儿？
“嗯，自从海怪来，水门私塾都不开了，爹娘没念过书，但是希望能快点出海，攒些钱让我念书，娶媳妇儿，觉得海哥儿念着顺口，就这么叫了。”海哥儿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然后跑了出去，挎着两个筐离开了。
我找了个椅子坐下，“十五，你听说过海哥儿说的那种妖怪么？”从一旁贡盘中拿了个苹果，大口大口的咬着。
十五将单子收到夹子里，歪着脑袋思忖了片刻，“妖怪？不知道诶。”
“你都不知道？”我有些失落，他要是不知道，难道指望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雪空？
“可是十五知道有一个跟海哥儿说的很像的种族。”十五眼睛一亮对我说道。
“什么？”我压根没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鲛人族，可是鲛人大多数都是群居，容貌秀美，是极其爱美的种族怎么可能尖牙利齿，头发像海草一样？”十五摆摆手笑着说。
“鲛人？是人鱼么？就是那种长得非常漂亮，上身是帅哥美女，下身是鱼的那种？”我提高了音量，从小就是看这种动画片小说长大的，最大的理想就是拥有一条美人鱼，这次说不定还可以一睹美人鱼的风姿。
“对对对，就是那种，可是海哥儿说的不是这样，明明是很吓人，头发像海草，尖牙利齿。”十五学着海哥的样子，张牙舞爪，做出鬼脸，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是不是...长残了？”我思索半天，“或者是...鲨鱼版的人鱼？”我扶着下巴，认真的问道，“你说，人鱼是跟人交配？...还是跟...鱼交配？还是只能跟人鱼交配？你说要是跟鱼交配，生出全是鱼的怎么办？”
“十五...十五不知道...”十五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孩子不大，懂得还不少，明显是听懂了交配的意思。
“那你能打过么？”我问到了重点，要是他打不过，看起来我也白费。
“十五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去试试，如果打不过还有别的办法，青嫣大人那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十五握着拳头，做努力状，眼神里充满了不知哪里来的信心。
“鲛人厉害么？我们什么时候去？”我煞有介事的问他。
“鲛人不好斗，但不管什么种族都有厉害的和弱的。”十五一边回答，一边仔细的把夹子放好，“晚上再去，他们都是昼伏夜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