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怔怔然地发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他的思绪，眸光定定，楚云飞的心忽地狂跳不已，锦城，锦城给他打电话了，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按下接听键。
“在干嘛？”
“没干嘛啊……”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扑通扑通，“想我了？”
“不想你，想你弟弟……”
“什么？！”楚云飞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看上谁了？”
周锦城这才发觉说的话有歧义，“没看上谁！我在思考你和你弟弟的事情。”
“什么事情值得您老冥思苦想不得解？”楚云飞来了兴趣。
“那个，虽然我们只做了一天的同桌，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关于我对你以及你弟弟少离关系的想法，你弟弟都12了，初一年级，个子比我矮一点，但是你不觉得他太黏你了吗？关系好像……有点危险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云飞，你……你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沉默半晌，“说完了？”
“说完了……”周锦城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多，好像楚云飞生气了。
“锦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楚云飞面色凝重。
“什么问题？”
“在你眼里，乱lun算大忌，同性恋算大忌吗？”
什么？！周锦城心咯噔一下，楚云飞问的这是什么问题，楚云飞这是在考虑他与少离的同性恋乱lun还是……
“能说的具体点吗？”
楚云飞微微闭眼，“你是如何看待同性恋，排斥中立亦或接受？”
“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周锦城有些不知所措。
“排斥？”
“我不知道。”周锦城觉得头脑有些混乱。
“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你为什么问这么多？”
“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哪方面？”
“随便谈谈……”楚云飞起身打开烟盒，抽出烟，打火机点燃，叼在嘴边，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到落地窗前，黑夜里，大厦灯红酒绿，车流匆匆，烟雾缭绕迷离双眸。
周锦城趴在床上，“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吧，第一次见到你是昨天，你堵我假装英雄救美，害的我被那些人拉拉扯扯，我当时想着，你真是超级无敌可恶，白瞎了老天给你的这张俊脸，后来第二天你就转学来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转学来我们班，楚云飞，你为什么好好的青梧中学不念来博望啊？”
为了……为了你……楚云飞微微闭眼，“听说过一眼万年么？”
“一眼万年的仇人？”周锦城战战兢兢牙齿打颤。
楚云飞噗嗤一笑，点头，“嗯，是冤家，仇人，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你得罪了我，这辈子我硬是要盯上你，非你不可……”
“听起来好可怕啊！楚云飞，你是不是超级无敌跟踪狂啊！是不是被你盯上的你都会去转学？”
楚云飞哭笑不得，周锦城想象力太丰富，故作大叫，“哇，你竟然这么聪明！”
“楚云飞，你别拿我开涮！”周锦城红了脸。
楚云飞半晌沉默，落地窗外辉煌迷离，灯火满厦，不由得想到程斯洺，他现在又在哪呢？S市这么大，人海茫茫，是继续留在S市，还是去了别的城市，斯洺……今晚他又在哪个酒吧驻场呢？《老街》真的很好听，《冬天的秘密》也好听，他唱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动人忧伤……
“楚云飞？”
“嗯？”
楚云飞声音很柔和温暖，这让周锦城觉得心安，“楚云飞，你在抽烟？”
“嗯？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呼气很长很长……漫长的就跟一个世纪那样，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我说的少离的事？”
“傻瓜！你想的可真多！”楚云飞掐灭烟头，“你只要知道，我绝不会碰亲弟弟就行！”
“哦……”周锦城耳根莫名燥热，“那就好……”
“锦城，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问题啊……”周锦城明知故问。
“我是同性恋，你介意吗？”楚云飞声音轻轻，又软又糯。
“啊?——哦——！”周锦城心里一跳，“其实……其实……看出来了……”
楚云飞兴致盎然，“哪暴露出我的性向？”
“耳钉啊！”周锦城脱口而出，“一般gay才戴耳钉！但是你弟弟也有，该不会他也是个……”
“他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他的耳钉不是我带他打的！你的意思，戴耳钉就gay里gay气？那改天我也带你去打一个，让你好好体味一下做gay的感觉？”楚云飞暧昧地压低声音，“好不好？”
“不要！”周锦城毅然决然地拒绝，脸红心跳。
楚云飞听着像是撒娇，咯咯地笑，“明晚就带你去，我认识一家技术非常好的店，你不用害怕，“咻”地一下，耳洞就穿好了，先戴几天银耳钉消消毒，之后随便戴其他的耳钉。”
“不要，我不想……”
“是不想还是害怕？”
“都有！”周锦城咬咬牙。
“明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哪？”
“明晚再说！”
“小气鬼，现在说又会怎样？”周锦城悻悻地吐舌头。
“说出来就不好玩不刺激了！”楚云飞神秘兮兮。
“楚云飞——！你不会是要把我给卖了吧？！”周锦城朝他凶巴巴地吼道。
“就是要把你卖了！还要卖个好价钱！”楚云飞咯咯地笑。
“哼！不理你啦！挂了！”
“小祖宗——！先别挂！”楚云飞有些急了，“我还有句话没对你说！”
“什么？”周锦城咬咬牙。
“我喜欢你……”楚云飞深情告白。
电话那边半晌没了声音，听不见呼吸，听不见喘息，楚云飞以为他挂断了，“锦城？”
“没了？没了我挂了……”
声音轻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嘟嘟……嘟嘟……”
“哎！”楚云飞握着手机，忍不住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