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叶范见人多嘴杂也收敛的放开了手。“我这不是为了给妈妈买块风水宝地吗，想着去赌一把大的，谁知道输了个干净。”他嘟囔着说道，嘴里不知骂着什么。
我听着他满口的慈爱孝顺，心里一阵冷笑。早上还说给妈妈买个骨灰盒就算了，现在又说要风光大葬。妈妈疼爱的儿子，就是这么对她的。
“哥哥读书辛苦，让给哥哥吃。”我回忆起小时候，家里清贫的那段日子。妈妈给我们做菜，每次有鸡蛋牛奶都会先给哥哥。直到我自己上了学，也是如此。
而那时的哥哥，根本无心向学。只有我知道他天天翘课出去玩乐，用妈妈给的钱买通同学帮他作弊，以优异的成绩通过考试。但谎言终究会揭穿，优异的儿子瞬间变成一个不良份子。
爸爸那时天天忙着生意，出差就是几个月，根本没有时间管教哥哥。而他也不停的惹是生非，妈妈几乎每天都要去学校跟老师家长们道歉。
之后，我觉得妈妈一夜间老了很多。笑容也消失了，成了一个传统旧社会的女子，不说不言，就是老老实实做事。
一天夜里，睡梦中的我迷糊的看到妈妈在缝缝补补。那些都是哥哥打架弄破的衣服，她一边流泪一边缝。第二天，我就看到她手指上有着很多鲜明的红点。
几年后，爸爸生意成功了。家里变得富裕，哥哥在公司里的职位几乎是个闲职，于是更加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我知道妈妈走了你很伤心，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叶范见我流泪，语气急促很不耐烦。
“要跳完舞才有钱。”我抹去眼泪，带下厚厚的粉底。高利贷不好惹，妈妈也不会想看见他曝尸街头，我没办法只能帮他。
“好，那我等你。”叶范暗暗握了握拳头，眼底放光。
我洗去了手上的妆，再画也来不及了。我特意选了一双长袖手套，来遮挡手上的伤。一个化装舞会的面具遮住红肿的眼，搭配上性感的紧身皮裙跟长筒皮靴。
舞台上看不到脸，我只能更加扭动肢体。做着那些平时我深感非常羞耻的动作，并且还要豁出去的做到最大的幅度。
“中间那个，动作大点啊！畏畏缩缩的，没吃饭呢！”台下有客人在抱怨，冲着我甩了一个烟头。
夜场来钱快，所以绝对不能得罪客人。尤其是中央舞台的客人更是挑剔，只要有一个人不满意，就会带动一群人不满意。站在中间的人就是我，因为有舞蹈基础，还有哥哥的关系，罗哥都会刻意把我安排在最显眼的位置。
握着钢管，手掌在上面摩擦，传来阵阵的刺痛。可是没办法，我开始更用力的扭动起身体，如蛇一般的曼妙诱人。台下立即爆发出一阵的掌声，欢呼口哨此起彼伏。
但是我的手掌真的很疼，尽力扭动了五分钟就已经到极限了。可是表演时间还没结束，我灵机一动，做出了一个台上台下都震惊的举动。
“哇哦！过来美人！过来给老子爽一把！”一个人凑到了舞台下，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松开了钢管，整个人俯趴在了地上，低胸装显出了美妙的沟壑。在地上匍匐扭动，将女人最迷人的线条跟景色都展露出来。我的脚踝跟小腿，都传来轻微的抚摸。
舞台的设计很精妙，客人不能随便的摸到舞女，只能蜻蜓点水而已。而为了让客人掏钱，也会交待舞女不能太过于让人揩油。我控制好了舞台的位置，他们只能摸到我一点，而这种轻微的诱惑最能挠得人心痒。
台上纷纷落下红色大钞，就落在我的周围，其他舞女拼命的在钢管上旋转扭动，但所有的目光都已不在她们身上。
“干得好，你是怎么想到这招的？”罗哥抽着烟，早就等在了化妆间里。他旁边的手下正在点着成叠的红色钞票，都是那些客人往我台上扔的。
“带着面具看不到脸，若隐若现，看来你对男人的心理还是挺了解的。”除了罗哥对我有赞赏的目光，其余的都是嫉妒与憎恨。
“罗哥，新人到底还是新鲜，客人都喜欢。可这情人还是老的好，这你难道不明白？”安娜穿着一条比基尼，坐在了罗哥的大腿上，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膛。
罗哥笑着点头，将视线毫不避讳的就落在了那露出来的雪白之上。他低头嗅了嗅，芳香无比，这种暗示他怎么会不懂，说道：“各有各的好处，能赚钱的就行。今天你的台子，可是越来越冷清了，学学新人。”
安娜的脸上好像被抽了一鞭，僵硬的笑笑，起身就走到我的身边。在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握住了我那只受伤的手，暗中用力，但外人看来就像是牵手。
“当然，今天乔语这匍匐一招可是赚了不少。只是，我们的身材不及你，只怕学出来也没你这受欢迎的劲。”安娜带动了情绪，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板了脸，这里的人都不会认为自己的身材差，撇了我一眼，恨意顿生。
我的手被她捏得很疼，大家都在一起换衣服，也都知道自己有伤口。安娜这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折磨自己，让大家看笑话。
“哟哟，还不高兴了，瞧这玻璃心，娇滴滴的。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我们可就真是比不上了。”安娜提高了嗓门，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罗哥，安娜跳得很好，是没在中央场，不如明天晚上给她排一个吧。”我在这一行才不过几天，深知安娜是个蛇精不好惹。现在我还没有实力跟她斗，只能忍让。
安娜当即松开了手，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回头看着罗哥，等着发号施令。
罗哥用红烟头点了点在数钱的手下，说道：“她就是跳通宵也未必有这些收入，明天中央场还是你的，她就在你边上吧。”
场子里莺莺燕燕的争斗，在罗哥眼里就是一场好戏。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旁观者看着别提多过瘾了。而且，罗哥作为经理，巴不得我们有争斗，有竞争才有更多受益。今天是一个俯身，明天别的女人会想更好的招数去取悦客人。
“这是你的份，明天打扮得漂亮点，有贵客。”罗哥将钱点出来，塞了一把到我手里。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没有让安娜听到。
“贵客？不行吧，我只是个新人，很多规矩都不懂。要是得罪了贵客，不就给罗哥您添麻烦了。”我实在不想去招待什么贵客，只想跳舞，妈妈已经死了，只要等到了合约日期我就可以走。
“那个客人点了你，我不能得罪。”罗哥又多塞给我一千块钱。“人家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雏，放心，就是跳舞而已。”
我心中一紧，罗哥怎么会知道我还没有过男人。想来想去，我轻轻苦笑，除了自己那个哥哥，还能有谁会知道呢。叹了口气，爸爸走了之后，就没人再能管他了。
我将钱折了一半推回去，说道：“罗哥，我知道这点钱对您来说算不了什么，能不能别告诉他赚的数。你喜欢多少就留下，剩下的就给他。”这些钱如果再被抢走，我就连饭都吃不上了。
罗哥见那叠厚厚的钞票，挑了挑眉：“帮你瞒下来是小事，明天好好表演。”摆摆手示意无所谓，顺手抄走了那些钱。
我眼看他快速的将钱塞进上衣兜里，满是欢喜。这些钱我要台上现弄肢体，取悦客人两个小时才能赚来，而他只需要少说几句话就能分走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