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白崇玉一颗想要培养人才的心也灰了，但是料想中无比热情的段言就只冷冷一笑，然后从他双腿上下来，面色阴沉极了。
“你干嘛呢？”白崇玉都要被他弄糊涂了，上一秒还要上他的床，下一秒又不做了。
段言眉眼都已经成熟了，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快哭了起来，湿透的衣服都紧紧地贴着皮肤，勾勒出青年美好的身形，定定站立分外迷人。
白崇玉第二次被人用这么热烈的眼神望着，第一次是恨，他被一个手下背叛了，害他差点丧命，那个男人被一节一节砍断手脚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带血的眼神望着他，至死方休。
白崇玉没来由的心里一震，沉着声道：“不做就不做了，自己回房去睡觉，别来吵我。”
段言没有说话，黑着脸自顾自回了房间，白崇玉乏了，躺下去就睡着了，第二天李叔黑着眼圈上来，手里端着洗脸盆：“二爷，起了。”
白崇玉睡得全身酸痛，懒懒地起来，已经是八九点钟了，太阳都升得老高，他就像猫洗脸一样抹了两下，又问：“段言呢？”
李叔顿时胆战心惊：“二爷……他门反锁了，也没去学校，我叫了很久都没出来。”
白崇玉皱起眉：“那早饭也没吃吗？”
“对。”李叔说。
白崇玉挥挥手，妈的，这到底是养了一只什么东西，他从床上下来，突然看到床单上那斑斑血迹，沉声吩咐：“把这床单给换了，以后小之只要出现在这宅子前，叫人打一顿好了。”
“是。”
白崇玉从不觉得自己这样残忍，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如果破坏规则，理所应当被惩罚。
就是段言，他到底要他什么呢？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昨晚的演技差点迷惑了他，以为段言是爱上了他这个大了12岁的老男人。
如果昨晚做了，也没什么，只不过白崇玉会照例给他一些值钱东西，这些补偿算是对他破处的补偿，第一次没什么快感，只有锥心刺骨的痛，从他之前的那些少年的哭喊里就知道。
奇怪的是，段言突然不做了，今天还耍脾气。
白崇玉才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家里大榔头也有，李叔一把年纪拿着大榔头，狠狠地敲着门锁，敲得咚咚作响，满头大汗。
白崇玉站在一边，冷冷地说：“用力点，砸坏了又不要你赔。”
哐当一声，门破了，白崇玉踢门而入，段言就蹲在角落里，突然抬了眼，似乎在惊恐他的到来：“二爷……”
白崇玉快步走过去，一把拽起了少年，一脚就踹了上去：“闹啊！闹啊！耍脾气啊！我是对你太好了你才这么闹对吧？！三天两头给我惹事！”
从没养过这么能闹的孩子，心里不痛快，还因为段言，他昨晚都没睡好，他踹了几脚，段言都站不稳了，捂着膝盖扶着墙，低着头不敢看他，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我不求你，做不好现在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算什么的东西……”
他不管不顾地又补上两脚，直到段言脸色煞白，像是熬不住的样子，才消了怒气，隐隐又觉自己踢得太狠了，他的力气都是用到了实处，踢上几脚怕是腿上都要淤青，不禁上前说：“别倔了，自己去打理一下，然后上学去。”
段言没有反应，用手慢慢揉着膝盖。
“好了好了，别气了，”白崇玉又上前一步，准备查看他的伤势，“给二爷看看，踢哪里了？”
白崇玉这个状况，他自己都很担心。
段言一下子把他推开，眉眼萧索。
“别倔了，自己去上点药……”
段言冷道：“不用你管。”
白崇玉真是不懂了：“你这是要干嘛了？你说你是要上床，昨晚你又不做，要是因为邱启明的事情，那是二爷一时冲动……”
白崇玉觉得自己真是用心良苦，不吃早饭在这里哄一个马上要比自己还高的青年，还不能打不能骂的，真是奇了怪了。
“你说你要什么补偿，说吧。”
段言红着眼睨着他：“真的？”
“……”
段言抱住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都埋进了他的颈窝，青年柔软的头发弄得他脖颈发痒，虽然是床上老手，但都是下半身动物，没做过这种类似于情侣间的亲密举动。白崇玉拍拍他的背，心里一动，不禁软了语气：“好了好了，你想怎样就说吧……”
段言神情认真，“二爷，只要我一个可以吗？”
“这不可以，我可以宠着你，但不能……”
“一定要有别人吗？只和我一个人上床，我也只有二爷您一个，何必和外面那种不三不四……”
啪的一个耳光，白崇玉没忍住，还不三不四，都快骑到他头上了，看来段言得寸进尺，他没必要心软了，怒道：“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不出哪里错了，你就不要回来了。”
段言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慢慢地走出去，管家一脸震惊。
白崇玉懒得理段言，默默地吃了早饭，一大早动了气，吃什么都不舒服，把厨子骂了一顿：“把粥熬那么干，他干脆做饭好了！”
吃完干巴巴的早饭，白崇玉本想去按摩的，但是心里挂念着闹场子的事，让管家备了车，准备亲自去一趟邱启明家，问个清楚。
段言没履行好他的义务，现在他也不指望邱启明能给他查出多有价值的消息，一物换一物，从来都只讲公平。
果然，邱启明慢悠悠地喝着他的茶，这神情既像什么都知道，又像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白崇玉会亲自过去，这面子大了：“二爷，您那孩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不如养条狗。”
“……”
“养条狗，至少他还对你点头哈腰，段言这种疯狗，只会咬人，”邱启明神情肃然，“闹场子的事情，我去监狱长那里套了点话，那几个人的确不简单，进去不到一个月，就有人把他们保了出去，您小心着秦家的人。”
白崇玉笑了，这果然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想不明白，秦家人暗地里干得那挡子事，丧心病狂，也不怕东窗事发。
邱启明见他神情微妙，也明白自己的消息没什么价值，笑道：“二爷料事如神，为什么还要我去做无用功？”
白崇玉淡淡的：“你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拿那孩子和你交易。”
既然已经确定下来，是秦家人在惹事，秦家人惯使阴招，已经有了苗头，便不会罢手。
回去后，白崇玉实在放心不下，也无心摆弄花花草草，神情疲软地躺着吩咐下去：
“赵寺，这段时间麻烦你，严查青合区那片场子，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先别忙着除掉，免得打草惊蛇，使两个钱让上头例查的放点水，蒙在鼓里，给我死盯秦家，一有情况，和我汇报。”
赵寺面露惊讶之色，但还是点了头：“是，二爷。”
白崇玉从来惜才，见赵寺答应得爽快，又念及多年的功劳，不禁把腕上一只翡翠镯子褪下，递了过去：“辛苦你了。”
“……”
“给你你就拿着，我的话你敢不听吗？”
他就是送个东西，也要用命令的语气，怪不得没有人愿意真心与他亲近，不过他也不稀罕，真心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尤其当它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