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郡国挽华的小说在线阅读 郡国挽华免费阅读

主角是郡国挽华的小说在线阅读 郡国挽华免费阅读

时间:2020-12-31 22:00:06作者:一页直球

新书推荐,《郡国挽华》是一页直球所编写的玄幻奇幻类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郡国挽华,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进来,飘到她的脸上,立即冰冷一片。太冷了。她一手挽帘,一手伸出窗外,手指扣在窗轴上,刚要拉拢,忽听廊上从奔走骇汗,大呼曰:“危急,危急。……”扭着窗轴的手指蓦地发起了抖,她的视野里悠然荒芜得似一片原野...

郡国挽华

推荐指数:10分

《郡国挽华》在线阅读

《郡国挽华》 免费试读

她做梦也想不到,昙若镇的执柄者,竟然是他。在匆匆流转的时光长河中,凤凰鸟涅槃重生,嘶哑的哀鸣直达苍穹。山峦之颠埋葬了沧海的珍珠贝,珊瑚大的骨骼被尘土淹没千年依然流光溢彩。当他一袭长袍从冰玉王座上走下来时,她恍惚觉得,这个有着凛然气势的男子,已不是记忆中那个优柔寡断的小王子。他现在是独一不二的国王,一挥手,满堂的乐妓舞妓都为之花容失色,鱼贯而出,她在汹涌的人流中几欲跌倒,片刻前的靡靡之音仍突突地跳跃在太阳穴上。他径直走下殿来,凝视着风尘仆仆的归来者,蓦地抬手箍住她的下巴,表情美好而又邪恶:“你还知道回来。”他微微地吃力,眼神里有困兽般的隐忍和忧伤,逼视道:“说啊,在此期间,朕的好弟弟是不是给朕戴了许多绿帽子……”她的脸色白得似一株雪百合,百合的花梗在他手中琉璃般易碎。即使这样近在咫尺,也不敢自信,她会不会在下一秒消失。“未之阡……”她不敢置信般直呼他的名字。“你听着。”未之阡眼里怒涛汹涌,“在朕死之前,你休想活着离开昙若镇,还有,以后不准再见那个家伙,否则朕立刻就杀了你。”他说得太快,以致微微咳嗽起来,冰玉般的脸上泛着病态的嫣红。林之瞳奋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忽然变得很大,那只死死箍着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下巴骨捏碎,她痛得说不出话来。蓦地,好像所有的暴怒均已消弥,他的手一瞬间变得很无力,林之瞳不经意地狠推了他一把,未之阡一个踉跄,险些向后跌倒。她飞快地逃至宫门口,可是身后的未之阡却猛然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以至于左右女官惊慌失措地攒动起来,她听得身后的喧哗声,心心像受煎熬般。忽有一人惊叫道:“主子吐血了,霎时,满堂的啜泣声不绝于耳。她顿时惊怖欲死。未之阡推开两旁为他惶恐拭血的女官,径直走向涎着脸返回的女子,他的唇饱蘸了血液,红得似蔷薇的花瓣。旁若无人般,他妖邪一般轻笑着,带着无限的魅惑,轻轻道:“你看,用不了一年半载,我就会死掉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是喜欢梵吗?我也可以留下一纸诏书,要他在我死后,接管昙若之后娶你……怎么样,你划得来吧?”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近乎乞求,作为昙若高高在上的执柄者,他竟然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开所有的尊严和身段来求她。“阡”,她抚着他的脸,粲然一笑,“做妹妹的守候哥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撇的那么清,”未之阡怒极反笑起来,“我们几个的关系,不是早就不伦不类了吗?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再装糊涂。”语气一急,又按着心口沉闷地咳了起来,移开捂嘴的绢子,上面又是刺目的红色。虚实难料,林之瞳死也不敢相信,那两个她曾熟稔的少年,在昙若镇,一个成了诡异莫测的王者,一个成了飘忽不定的浪客。那个王者,病入膏肓,却只想把她留下。那个浪客,萍踪侠影,却教他挣开囫囵。她像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啊……又该何去何从?未央宫,躺在藤木椅上,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红霞满天,似桃花开遍。未之阡偶尔来看她,她照例请他喝茶品茗。只是话越来越少,表情也有些冷冷的了。他不会不明白,她心里满腔怨恨着自己对她的禁锢。然而除了这个方法,他又该如何是好呢?有时,她会躺在榻上安静地看着书,或者面壁地和衣小酣。有时,她会凭窗而立,听风信子在廊下被鸣喇叭吹响的声音,看到小宫女们叽叽喳喳从窗前成群走过,她的表情会柔和得似四月的春风,有时,她只满怀心事地静坐,握着茶盏,任其由温转凉。她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无声无息的童年时代,一个木偶似的活着,木偶似的任人摆布和践踏。他送她琼楼玉宇,山珍海味,只会令她嗤之以鼻。只有在他病发呕血之时,才能在她轻蹙的眉间捕捉到一些浮光掠影般的在意。有时候他会想,也许他现在就死的话,还来得及让她原谅,也许十年之后,她只会记得他的好。又是一个“桃花开满天”的傍晚,他鬼使神差般再一次来到未央宫,彼时,她凭窗而立,言笑晏晏。窗外,落日梅如火如荼地盛放着,红色香气从洞开的窗口汹涌而进,宫殿内漾开得全是那种花香的涟漪。那个苍白的身影似乎顷刻便要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在铺天盖地的花海中,他宛若天神的弟弟与自己的爱人近在咫尺地交谈着,似乎在商量着如何乘风远去。他的世界一瞬间万籁俱寂,整个人像死在了这场落日梅的盛宴中,连自己如何离开未央宫的都不知道。“真的吗?”林之瞳粲然笑道:“只要找到生死果,便还有救?”未之梵的表情有些凝固,顿了顿,微微颔首。“那快去找啊。”这小女子忽然有些心浮气躁,手指抠在紫檀的窗柩上,气急败坏地折断了自己的指甲,但她浑然不觉似的,眼光落到了他身后。那里,千回百转的抄手游廊中,是未之阡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在她的瞳孔里,看到挥之不去的,皆是白衣王者悲伤地剪影。红霞似怒涛一般翻涌,落日梅与天混为一色。“你真的想要生死果?”他的声音忽然有些低哑,就像静置的液体金属般。她点头,眼神笃定。“哪怕被那个自私的家伙囚禁在此,终老一生……哪怕,付出更惨重的代价,你也在所不惜吗?”他急于得到答案,然而又害怕她的回答令自己坠入万丈深渊,鸽子般的柔雅消失殆尽,那些话如同长了倒刺一般,他在问出去的同时也将自己伤得面目全非。她猛地抬头,眼眶里却早已盈满了泪水,缓缓地,一字一字道:“在所不惜。”蓦地,他云淡风清地一笑,这笑容安静近乎绝望。他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指尖冰凉入骨。她的泪水悠然滑落在他手背上,灼人心肺的温度。“我会帮你的。——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他无所谓地这么说着,手指却难以自抑地轻轻颤抖起来。他的身影流动着恍惚的气息,话语如同打上了符咒,不真实地传来:“记得不要后悔啊……之瞳。”她在踏入昙若镇之前,就斩钉截铁地对那个傀儡师说,“永不后悔。”一旦后悔,全盘皆输。时光如流沙般从指间滤过,未之梵已多日不露面。奇怪的是,未之阡也像终老邪一样,再也没有来过未央宫。近日天气反复无常,她的脊背处经常裂开般痛得死去活来,躺在凉榻上总是梦靥缠身,以致于夜不能寐。一日,小女官送来锦被,林之瞳问及未之阡的病况那人却避而不答,只顾整理床铺,末了,冷冷道:“近来寒暑易变,主子嘱咐姑娘小心身体,免得走在他前头。”林之瞳一时被呛到,久久不敢再言语。夜已深,抱着华美的裘枕,她却觉得冷入骨髓。翻来覆去,心神总不得安宁。于是取下披风,裹了肩,来回地跳着脚暖和身子。窗子忘了上锁,不知何时已被风刮开。白色的帷子上扬起来,浓墨般的夜色趁机跃入她的眼帘。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轻若蛛丝般被风袅袅吹进来,飘到她的脸上,立即冰冷一片。太冷了。她一手挽帘,一手伸出窗外,手指扣在窗轴上,刚要拉拢,忽听廊上从奔走骇汗,大呼曰:“危急,危急。……”扭着窗轴的手指蓦地发起了抖,她的视野里悠然荒芜得似一片原野,时光褪化成原始的空白,空洞地风吹响了嘹亮的号角。千山暮雪,不记得来时路。当她云鬓不整地出现在他的寝宫门口时,宫殿内顿时噤若寒蝉。她在一群人的泪光中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那些人皆用既吃惊又鄙视的眼神瞪着她。狼狈……又如何呢?此刻的她,已不是她自己。再次相见,恍如隔世,未之阡披衣而起,殷红如血的唇抿着一线,挑衅般走了下来。病痛的日夜折磨使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五官的轮廓越发利落分明,瞳孔中浅浅的蓝色越发深刻起来,这使得那个披衣下榻的王者,忽然像有冥神昙一样,浑身散发出颠倒众生的魔力。他完全不像个将死之人,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带着致命的危险。众人倒灌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林之瞳因此知道,他俨然已走到了尽头。随着他的手势,那些人不情愿地禀退。整个大殿最后,就只剩下在静默中对峙的两人。“好久不见。”终于,他缓缓开口,疲惫而又哀戚。“你来得太早了,”他又说,“因为你的到来,我突然之间不想咽下这口气。”然后,他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蓦地伸手卡住她的脖颈痛彻心扉地低吼道:“朕说过不准你再见他,你敢忤逆朕,朕说过不准你离开未央宫,你还是不听话……朕要杀了你。”他的眸子里有一轮荒月,浸渍了透骨的恨意。她看着他,既无惊恐,也无挣扎,眼睛明澈如水。然而她的无动于衷却彻底激怒了他,那双手徒然加强了力度,扼紧了她的咽喉。如果死亡,便可以挣断一切枷锁,她宁愿死去,如果他杀死她,便可以解开内心的桎梏,那就快动手吧。可是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她模糊看到的却是未之阡那张泪流满面的脸,那么悲伤而绝望地看着她。目光冉冉处,焰火噼啪燃了起来,不知道是庆生还是送葬。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吧,即使明知道她一心想要背叛,片刻之前,他尚且如此恨之入骨,可是当自己真的卡住了她的咽喉,感觉到她的战栗和痛苦,看到她的气息渐渐微弱如游丝……他忽然宁愿死去的人是自己,哪怕万劫不复。命运的黑手……它妄想蛰伏在幕后吗?看他们的爱恨情仇,看他们的悲欢离合……它不关痛痒地放声大笑。不,他偏不信,他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与所有那些死去的人统统无关。什么前生后世,统统见鬼去吧,他未之梵,想爱便爱,想恨便恨。所谓的饽天逆命……呵,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红霞弥漫,满天飞霜的傍晚,未之梵的手指冰冷冰冷,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唇瓣上。然后,他亲吻了她,他那么圣洁,她连接个吻都怕弄脏了他。浮云在眼前开阖不定,有精灵划着云朵叫嚣着跳上跃下,东倒西歪的落日梅升腾起蒸蒸红雾。她听到了暖流的血脉里流淌的声响。这声响雪崩般将她灭了顶。当她醒过来时已是晨光熹微。小王子未之梵依然还活着,而且好好地倚着窗,忧郁地皱着眉头,她以为,一切还来得及。可是他一开口,吐出的那三个字,却犹如晴天霹雳。“阡死了……。”她光脚走下地,奔向窗口。一宿冷雨,落日梅悉数凋落成泥,一地红雨,千重泪渍,满目疮痍中,她却忽然拍手笑了起来:“你撒谎,如果阡死了,为什么林之瞳听不到梵乐?”未之梵释怀地露出笑靥,轻轻地说道:“你猜对了……死的那个人,不会再是阡。”她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起来,猛地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指甲掐过的地方,斑驳的血点如落日梅的蕊。“你别这样啊。”她的泪无声地滑落下来。“生死果,一生一死。”白色的衣袂迎着天风猎猎作响,声音辽远而神秘,像打上了咒语,“我答应了那司花使者,用我的命换得他的重生……”“啊!啊!啊!!!……”她看到那少年的七窍流出血来,蜿蜒着滴落到白色的衣襟和宽大的袍袖之上,似红雨一般,绝美而惨烈。落日梅的残花被天风旋转着涌至她的窗前,像万千锋利的刀片,割裂了她的肌肤,刺瞎了她的眼睛。在这张盛大的葬礼上,青鸟为乐,红雨为坟。她曾发誓永不后悔,可如今她悔之欲死。她不配那少年的付出啊,黄泉碧落,该如何追及他的脚步,还尽他的恩情。如此的情深意重,只会令活着的人,葬尽年华,赔尽眼泪,生生世世祭酒相思。他是我的少年,也是我自己。漫天的蒿草地,风贴地破空而来,呼啸而去,金色的阳光如同酗了酒的疯子,胶着在眼皮上,将梦靥突兀地刺穿,高天甚远,血光湮灭。她撑着坐起身,手心里悠忽一阵硌痛,是那块完整的玉瑶子,她从幻境的昙若拿回来的记忆。上面斑驳着梅花般的血点,凄婉醒目。一生一死,她捧着那块冰凉的玉,贴在额上呜咽起来。“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傀儡师携同她的道具,诡异地出现在原野上,不等对方回答,她便冷冷地讥诮起来:“戏演得太逼真了,早就分不清虚实的界限了吧?……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自掘坟墓呢?”在昙若的这场戏里,你死在我的戏里,我死在你的戏里。“怎么样,那少年之血的味道怎么样?”傀儡师桀桀怪笑起来,眸子里的苔藓绿疯狂的滋长起来,人偶道具在她周围奔走雀跃着,像个小撒旦。“闭嘴,你这恶婆娘。”林之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你前生一定是只乌鸦吧,飞到哪里哪里便有腥风血雨。”“你——”傀儡师漂亮的瞳孔里顿时杀气弥漫,手指稍微动了一下,那个小人偶突然冲上去甩了她一巴掌,林之瞳的唇角渗开一丝血,可是她却漠然冷笑着,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站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然而肩膀随即被人抓住,蓝得指甲几乎陷进了她的肩胛骨里,那个傀儡师的面目扭曲着,幽幽道:“你想昙若镇的那场戏变为现实对不对?你敢毁约的话……未之梵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更惨更惨。”“你胡说!!!!”林之瞳猛地推开她,崩溃般地喊叫起来。“你忘了吗?”傀儡师同样暴跳如雷道:“光与影,本身就是并存的,光一旦毁灭,影必会消失,你若食言,定会万劫不复。”突然间陷入死寂,连野风都在这一刻终止了咆哮,林之瞳的手指突兀的伸向青灰色的天空,苍白的唇如薄纸晕开血色,微微合着,似乎在发出无声地呐喊。遥远的天幕下,那幢幢雕梁画栋的楼宇不知何时已经湮灭无形,铺天盖地的蒿草漫卷着涌向天尽头,地平线被割扯得支离破碎,犹如失火的地狱。昙若啊,果若昙花一现,只是海市蜃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梧桐镇来到上瑶吗?”她呵呵地笑了起来,神色恍惚,“我太孤独了。曾经有个少年对我说,在这里能够找到光和热,光和热,那是我一生也无法企及的温暖。”“那个少年实在好看呀,我竟然相信了他的话……”“却不想,不想只是飞蛾扑火。”说到最后,却早已泣不成声。未之阡他的梦境里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玺湖、画舫、青玉一萧,青葱十指,无声地吹奏。那女子面无表情地十指交替着扣在萧孔上,诡异地无声。灵魂仿佛经过了漫长的碾压,时光腐烂在角落里。徒然间,乐声大起,钟、磬、坝、萧杂乱无章,一齐突突地仿佛要撕裂人的胸腔,扭曲的光影,攒动的人头彼此混乱交叠,天不再蓝,水不再清,画舫不再沉寂。不久,一切复归于寂灭,青玉萧缓缓地沉入泥潭,翻滚的泡沫如同无数的浑浊的眼睛,在淤泥中梭巡,——是淤泥,而且散发着逼人的恶臭。他急切地想要逃出生天,于是拼命地在淤泥中挣扎,然而事与愿违,他越挣扎就陷得越深。突然,一只手从黑暗尽头伸过来,蓦地抓住他的手时,肌肤相接处寒心彻骨,她拉着他,往更深的地府沉去。然而,淤泥已经从眼前消失,水依旧是澄清澄清的。他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是个女子,穿着华丽的衣裙,微卷的长发像海藻一般纠缠在水中,苍白的脸上仰着,突然间,他爆发出一声绝望地惨叫。那张脸,那张脸分明就是阿琅啊……他的母亲。抠出双目的眼帘狰狞的耷拉着,血淋淋的,绵绵不绝地从那两个黑窟窿里涌出来……暗流汹涌着,却无法舔净那两条诡异地血路。每一次骇然惊醒,眼前依旧是那恐怖的散不开的血雾,曾几何时,那女子伸手自抠双目是,该是怀着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呢,那样的仇恨,即使是鬼神,也会为之变色吧。“阡。”有个很恶劣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像蚊子一样嗡嗡叫嚣着,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左手吃痛得扶起额,疲惫地坐起身,又做那个噩梦了吧,真该死。未之阡想到这里,微微的冷笑起来,末了,抬头一看,之间未之梵像石像一样杵在旁边,右脸上依旧残留着五条红色的手掌印。他不禁愕然道:“……咦?怎么会这样,被谁凑得这么惨呢?”岂料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反问道:‘……你说呢?”未之阡恍悟过来,顿时忍俊不禁。“还敢笑?”未之梵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恨恨道:“之瞳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他原以为在自己的打击下,那家伙终于脱胎换骨,洗心革面,才会一整天都呆在外面热心地找人,谁知,他居然是趴在温光客栈的瓦檐上做着春秋大梦。“一天一夜吗?”未之阡喃喃自语道,又揉了揉太阳穴,他明明记得……自己出了房门,往左转走了十来步左右,记忆在这里出现了断层,冗长而又繁琐的梦境碎片一一掠过脑海,然而什么也想不起来。“真邪门。”未之梵轻轻吹起额前稍显林乱的流苏,表情一闪而过的沮丧,“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的缘故,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倒在大街上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周围全是淌着口水的花痴,治安管理员因为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忙的焦头烂额的。未之阡静静地听着,破天荒没有反唇相讥,他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神色微凛,笑着吐出“见鬼”两字。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架上的屋顶的软木梯缓缓退了下来,未之阡显得有些神思恍惚,不料未之梵鬼叫一声,失足掉落下来,他避之不及,也被砸在地上,未之阡立时有些愤恨不已,一叠声地骂着:“白痴。”同时一脚将对方踢得远远地,然后,等他看到不远处站在夕阳下微微发怔的女孩子时,他总算明白了那家伙贸然尖叫的原因。林之瞳回来了,细致的眉睫在天光下微微发亮,唇角有转瞬即逝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日不见,她似乎瘦的更加厉害了。“你刚才哭过啊?”未之梵不知何时窜到她的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将脸转向自己这边,怔怔地凝视着那双稍显浮肿的眼睛,慢慢地,少年墨玉般的眸子里燃起了两束烈焰,恨恨道:“告诉我欺负你的是神是鬼?本少爷遇神诛神,撞鬼打鬼!”死家伙,用得着那么积极吗?未之阡有些愤愤然地暗想,但同仇敌忾的情绪很快就占了上风,遇神诛神,撞鬼打鬼,真有创意,那个敢在他背后耍把戏的家伙,迟早会知道,他上瑶的未之阡不是好惹的主。“那天晚上喝醉了,头昏昏沉沉的,我想出去散散步,走着走着……”未之梵的手还旁若无人地握在她的下巴上,丝毫不顾一旁的未之阡凶巴巴的眼神,林之瞳却有些许发窘,挣开那只手的桎梏,继续道:“之后就迷路了。”“哦?”未之梵饶有兴趣的说道:“你知道自己迷路了多久吗?”林之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换算,幻境中的阳光从来不会苟同与现实,她在昙若镇呆了四月之久,却不知人间几何。“是一天一夜对不对?”未之阡细沙般的声音缓缓滤进斜阳,熟悉而又温暖,她像死刑犯获得了大赦般,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未之阡的眼底,明明藏着洞若观火的笑意。温光客栈,月华如水。未月薇,父亲,林之瞳坐在窗台上,右手在左手手心不断比划着这几个美好而又莫名陌生的字,多日不见操劳,手上的伤痕逐渐褪去,指甲也变得修长亮泽起来,抵在手心,已不觉刺痛,也许是春天的缘故吧,天光温暖,万物复苏,她的头发就像麦子在风中拔节一般飞快长出来了,不知不觉蔓延到了腰后,如同一匹柔软的黑色绸缎,个子也好像长高了不少,记得以前,在面对未之阡的时候,她总是要踮着脚尖才有底气开口说话,否则对方骇人的高度总会让人无所适从,嗓音也变得清甜了,不似曾经的暗哑晦涩,眉如黛画,眼若秋波,唇含朱砂。某一日起床之后睁着朦胧睡眼晃到镜子前,就像突然看见了古镜中的妖精一般大喊大叫起来,她已不是那个受人笑话的木偶似的小丑,曾几何时,那个小丑狠狠揪着自己粗糙的头发,扭着额头上那块阴魂不散的疤,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不见天日的鬼,她忽然哑然失笑,在这一刻,她才发现,那只金蝉赋予她的是怎样超凡脱俗的美。虽然还不及童话故事中影子公主爱上自己的程度,但她的确感受到了这种种变化的神奇与美妙。她正坐在窗台上出神的时候,忽然有双手缠绕在自己的腰间,大胆而又轻佻的摸索起来,她吓了一大跳,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未之梵,你干什么?”她忍无可忍道,如果不是深谙那家伙身上淡淡的香草味,她早就左右开弓大展拳脚教训那个色狼了。“你又想逃走对不对?”未之梵蛮不讲理地将她抱了下来,他的眼睛里想沉浸了一汪暖月,俊美的面容妖孽般作祟,他所接触过的肌肤,无一不火烧火燎起来。该死,他就像罂粟花。该死,他俯下身想要吻她。该死,力气突然涣散了,她居然无力反抗。脑海里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叫嚣着,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可是……,她却不由自主的搂住了他的腰,醉酒般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唇畔柔软得就像玫瑰的花瓣,甜美得恍若蜜饯,时而冰冷,时而火热,不似昙若镇的那个吻,轻灵而又圣洁……猛然间,她全身一怔,睁开了眼睛,他的长睫毛在眼前扑朔迷离,犹如夏日里翩跹起舞的蝴蝶,他的香气使人沉沦,她感觉到他的疯狂,她蓦地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唇,腥甜得血液渗了出来,那少年痛得皱起了眉头。不能这样,快点清醒吧,她趁机闪电般的脱离了他的怀抱。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舐舔着唇上的血,妖邪般地轻轻地,用痛彻心扉的语气说道:“如果是阡,你就不会这么残忍了吧。”她沉默着,脸色煞白,他似乎从她的无言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刻骨的嫉妒和不甘,仿佛原野上的蒿草一样疯长起来。他猛地抬手箍住她的下巴,眼睛危险的迷了起来,语气不容置疑道:“你喜欢我,为什么却不敢承认?”她莫名的惊骇,挣脱他霸道的钳制跌跌撞撞向后退去,脊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痛得闷哼一声,瞳孔瞬间苍白得如同透明的玻璃珠子。看她痛不可抑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痛得紧缩起来。“之瞳,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眸底升腾起一层茫茫的夜雾,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万分悲痛。“我只是太怕你会离开我了,这比死还要让人难受,所以迫不及待想给彼此留下一点回忆。……”他忽然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是我错了。”林之瞳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掩面唏嘘起来。月依旧是那轮月,在他眼里却徒然生出冷冽的寒意。风漫灌进走廊,他不由自主地抬手紧握着散开的衣襟,在风中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尽,唇上的伤口再度裂开,冷冽的疼着……还以为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内心早已腐烂得千疮百孔。可是,为何还会感到害怕?不是应该早就麻木了吗?越来越难以自抑地相信,她迟早离开,就像在上瑶的第一夜突然失踪一样,他在大街上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荒唐至极的梦,竟然梦见自己七窍流血而死,凄冷的红雨漫天覆下来,遮天蔽日,可笑的是,醒来后,他的袍袖之间竟然真的残存着落日梅的暗香,那一刻,其实他真的感到凛然。庭院里积水空明,树影斑驳,似藻荇交横,中间有一套花岗岩的卓凳,看上去冷然透骨,未之阡一言不发地闷坐着,手中握着高脚杯,杯内猩红色诡异地液体荡漾在月光下。将那轮月影一下一下撕得粉碎,他的眸子里倒映着酒喝月,显得妖冶异常。“还疼吗?”他贸然开口,声音沮涩,毫无表情地凝视着手中的酒。迎面走来的未之梵微微一怔,恍然大悟对方言辞中的讥讽,抬起手,轻抚自己唇畔的伤口,眼睛里盛满了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戏谑地回答说:“很美……你现在嫉妒得要死了吧?”未之阡的手指僵硬地握着杯盏,用力到指节泛白,然后他举杯,饮尽饱含风月的酒,可是喝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他攥着心口的衣襟,咳得撕心裂肺。未之梵流转眼波,举头正好看到二楼林之瞳的窗口,帷幕已降,灯火已熄,那个傻瓜隐身在黑暗中,不知在干什么……徒然间,他深谙未之阡出言带刺的原因,于是不作声地笑了笑,挑衅般道:“良辰美景,我不会怪你,有对月独酌的雅兴,不过看到别人在亲热,你说什么也该避避嫌吧?”未之阡唇边不禁浮现一丝凄美绝伦的笑,他哑然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一刻,看到他们在月光下深情相吻的那一刻,他真的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是个瞎子,被蒙在鼓里总比独自品尝胸腔内那撕裂般的痛楚要好得多。他悠然明白,母亲当初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剜目自杀;她一定是痛到无可救药了吧。才会想到置之死地死而后生。他扶着酒盏,继续自斟自酌,死一般沉寂的月色下,酒水径直涓涓淌入杯盏,瓮声瓮气地在风中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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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国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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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国挽华》炒鸡好看,一页直球很棒棒哦!!!文笔很好,内容很新颖,也很幽默

作者:一页直球类别: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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