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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内。
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汪东海,看着刚刚做完手术醒来的儿子,脸色阴沉沉的。
“那姓江的,真是这么说的?”
“这还能有假吗?你看我,眼睛都瞎了,被戳瞎啦!”
父亲竟然怀疑自己,汪兴奇顿时爆跳如雷,他指着自己缠满纱布的脸,不管不顾地骂道:“你一定要替老子报仇,否则老子就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
“糊涂!”
汪东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才刚刚出狱,连人家是什么来头都不清楚,也敢招惹他?难道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吗?”
父亲一提十年前的事情,汪兴奇顿时就焉了。
不知情的人,以为汪东海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所以才会被人连根拔起。
但汪兴奇却很清楚,是他给父亲招来了灭顶之灾。
当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天晚上被他下迷药,带进酒店准备迷奸的两个女同学,杨晓燕也就算了,她父亲当时不过是个国企工人。但另一个女同学蒋青芸,却是省里一位高层领导的掌上明珠!
被江宁救出来后,蒋青芸第一时间就给父亲打电话哭诉。
得知自己的独生爱女在治下的滨海市差点被人迷奸,那位领导的愤怒可想而知。
几乎只用了一个晚上,汪东海在滨海市经营了数十年的地下势力,就被狂风扫落叶一样打得干干净净。而闯了大祸的汪兴奇,更是被送进了监狱,一判就是二十年。
好在事后没过多久,那位高层领导就上调中央去了,而蒋青云也随之去了京城,这件事就渐渐的平息下来。
又过了好几年,侥幸逃过一劫的汪东海才敢悄悄的回到滨海,暗中经营旧势力的同时,又偷偷摸摸的帮儿子改刑期,才使得汪兴奇提前被释放出来。
不过汪兴奇也够倒霉,这才刚出狱第一天,就又碰见了江宁这个煞星!
“那怎么办?难道我这只眼睛就白瞎了吗?”
汪兴奇至今都还对十年前那个夜晚心有余悸,不知不觉间就降低了调门,但瞎了一只眼睛,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姓江的能有什么背景?”
汪东海摇了摇头,
十年前的事情,给汪海东的教训远比儿子要大上许多,以至于他已经回到滨海两年多了,一直都还不敢抛头露面,许多事情,都是交待给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几个亲信去操办。
如今,儿子刚出狱就被人弄瞎了眼睛,反倒让他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那姓江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凭仗的话,昨晚他弄伤你的眼睛后,又怎么还敢威胁我呢?”
“就算他有什么后台又怎样?爸,你不是带了两个枪手回来吗?随便找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不就完了吗?”父亲这犹犹疑疑的样子,让汪兴奇很不耐烦。
“哼,如果我像你这么鲁莽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汪东海讥讽道:“昨天你刚回来就胡搞,大概还不知道滨海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吧?”
“什么事?”汪兴奇奇怪道。
“京城叶家的大小姐叶雨馨,昨天差点被人在大街上执枪绑架了,现在全市的警察都在满城搜捕执枪绑匪的下落,道上但凡有几把黑枪的,现在谁不是胆颤心惊的?你倒是出息了,敢在这风口浪尖上乍刺?”
汪兴奇一听,顿时傻眼了。
但很快,父亲脸上那嘲笑的神情,又深深的刺激了他。
他冷哼一声,把脑袋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赌气道:“反正我蹲了十年大牢已经成为废人了,现在连眼睛也都瞎了,既然你这个当爹的不愿意替儿子出头,那等我好了以后,自己拿把刀找那姓江的拼命就是了,放心,绝对不会连累你!”
“匹夫之勇!”汪东海根本不相信他有这样的勇气,否则又怎么会隔了一个晚上,等自己回来了才想报复呢?他冷哼一声,道:“除了找人拼命,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说完,汪东海转身掏出电话,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喂,钱队长吗?我是老汪啊!听说你们还在忙昨天那个案子?我就是觉得自己作为滨海人,有义务协助警方破案。对,我这边的兄弟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是有个叫江宁的,很能打,而且昨天才刚从外地回来,我觉得时间上和那件案子很接近啊,你要不要查查看?”
等父亲挂断电话,汪兴奇奇怪道:“你是怀疑姓江的和昨天的绑架案有关连?”
“当然不是!”汪海东有心调教儿子,所以耐心地解释道:“这招叫投石问路,因为事关京城叶家,现在滨海市的警察压力肯定会很大,找那姓江的调查情况时,想必也不会对他太客气。如果姓江的真有什么来头,受了委屈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姓江的息事宁人,那想必也没什么背景,咱们就弄死他!”汪兴奇兴奋地爬了起来。
汪东海皱了皱眉头,刚要教训他太过冲动,但看见满身是伤,想到他在监狱里受了十年的苦,这才刚出来就又被人弄瞎了眼睛,鼻子一酸,便点了点头。
江宁还不知道汪氏父子正在阴谋算计自己。
此刻,他正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坐在去鼎鑫集团面试的公交车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晓燕为他介绍工作的热情是如此的强大,昨天晚上才说好,今天上午就有了结果。
甚至,为了防止江宁放她的鸽子,杨晓燕还特意给江爸江妈都打了电话。
这老两口本来就很喜欢杨晓燕,以前儿子生死未知,他们倒也没什以想法。
如今儿子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他们立即就动了让晓燕做自己儿媳妇的心思。更何况,晓燕所在的鼎鑫集团,那可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大公司,听说连打扫卫生都得大专毕业呢!
所以老两口刚挂断电话,转过身来就揪住江宁的耳朵,好一番耳提面命的嘱咐。
迫于父母的压力,江宁只好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准时报道,不开任何小差。
但老两口还不满意,见他穿着昨天那身迷彩服就准备去面试,以为他在国外混的很不如意,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送到门口时,江母特意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五百元钱,叮嘱他在路上买身像样点的衣服换上。
江宁当然不会花父母的钱,再说了,他也真不想现在就去上班,能在面试时被刷下来更好。
所以,他中途连车都没下,就直接来到了位于新城区商务中心的鼎鑫大厦。
这座滨海市最高的建筑,是属于鼎鑫集团所有。
整栋楼共有八十五层,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仅这栋楼的市价,就超过五十亿,每年仅租金一项,就能给鼎鑫集团带来将近四个亿的进项。
而鼎鑫大厦八十层以下才对外出租,八十层往上,全归鼎鑫集团自用。
鼎鑫集团的公司前台,就设在八十层。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穿着红色职业装的前台小姐,并没有因为江宁那一身打扮而有失热情,他刚在前台大厅内停顿了一下,便有人很是礼貌地问道。
“他是来找我的!”
没等江宁张嘴,另一侧便传来了杨晓燕的声音。
她手里提着个大袋子,急匆匆的来到了江宁面前,把他拉到洗手间门口,将袋子怀他怀里一塞,道:“给你买的,快进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原本,杨晓燕昨天看到江宁的衣着后,和江爸江妈的想法一样,以为他这些年在外面混的不如意,所以上午确定了面试时间后,又担心他没有一身像样点的衣服,便乘着中午午休时间,跑到外面的商场花了三千多元,替江宁买了套西装。
衣服都已经买回来了,江宁也就没有再矫情着拒绝什么的,道了声谢谢,便提着袋子走进厕所,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掉了。
还别说,杨晓燕的眼光真不错,江宁换上以后,发现竟然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江宁本来就长得很是英武,否则也不会早在十年前,就引来校花的垂青。
而在国外当了十年佣兵,在枪林弹雨中趟了无数来回后,更使他增添了几分普通人绝对没有的刚猛。
他换好衣服,走出厕所,外面一直等着的杨晓燕立即就愣住了。
“怎么样?不会给你丢脸吧?”江宁笑着打趣道。
杨晓燕脸一红,不无担忧地说道:“我倒是有些后悔了,不该把你介绍到我们公司来,公司上面有个美女老总,使得公司这些年一直都女多男少,只怕你在这里待久了,说不定哪天就被某个花痴给撕了呢!”
“长得帅也有错?那我还是赶紧换回原来的衣服吧!”江宁一副怕怕的样子。
“说胖你就喘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朵花呢?”
杨晓燕白了他一眼,但在经过前台时,她还是有意无意的与江宁走得很近,暗示了两个人的关系。
“叮咚!”
电梯门打开,一个戴着18K金眼镜,神情低郁的中年走了出来。
正在叮嘱江宁一些注意事项的杨晓燕,一看到这个中年,脸色顿时一变,拉着江宁避到了一旁,问候道:“项总监好!”
可惜,项总监此时很不好。
他甚至连回应一声问候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冷哼一声,就径直往外面走去。
等快走到门口时,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来。
然而杨晓燕和江宁早已登上电梯,不知去向了。
“刚才上去的那两个人,是哪个部门的?”
项总监几乎是扑到了前台上,无比急切地向前台小姐们打听道。
搁在平日,这位高高在上的行政总监,什么时候搭理过这些前台小姐?高兴的时候对她们的问候哼一声,不高兴的时候,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一下。
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看项总监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呢?
几个前台小姐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莫名其妙。
“问你们话呢,看什么看?”项总监忽然拍了一巴掌,沉声喝问道。
终于,还是平日一个被同事戏称小辣椒的前台姑娘,端着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道:“项总监,咱们公司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我们又怎么可能全都认得清呢?”
项总监皱起了眉头,很不满意她的回答。
但偏偏她说的又是实话,除了需要特殊关照的公司高层,鼎鑫集团一千多号职员,前台小姐有所疏忽也很正常。
不过,也实在是他平日太目中无人了,所以几个前台小姐都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告诉他,杨晓燕的制服上,别着一枚白色的徽章。
白色徽章,代表的是人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