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顾方已经走了，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钟点工。我不曾想到的是我一大清早什么都不做，就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嘴唇傻笑。
昨天晚上意识彻底消失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那个轻如羽毛的吻。
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一个小心翼翼而又很轻柔的吻。
我如同堕入爱河的少女，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傻笑，乐够了之后又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躺在昨天晚上顾方的位置，把头埋在他的枕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是他的味道。
一脸的沉醉。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但我很满足。
我在龙城别墅吃了早餐之后回的家，到家的时候我怔愣了片刻，母亲失魂落魄地坐在餐厅里，对着门口，仿佛是在等着我回家。
几乎下意识地，我心头一跳，一股不安蔓延在我心间。我转身轻轻将门关上，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妈。
母亲一下子抬起头看着我，我看见了她通红的双眼之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令人触目惊心。
她什么话都没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在我看来，她更像是被气的。
我缓缓走到她跟前，弯腰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手指触碰到照片的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一下子将我打回了原型。它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躺在地上，向我的母亲诉说着我这个做女儿的罪行。
一张又一张，全都是我跟顾方的照片。
它们铺陈在我脚下，我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觉得无尽的寒气顺着我的脚后跟往上钻。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嘶哑的声音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我一愣，“有三个月了吧。”
“这些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解释。我知道，我最不想让我母亲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我私心里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母亲忽然哭了出来，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受了委屈从来都只会往肚子里吞，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哭，这是第一次，她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我一下慌了神，我想解释，可我一开口，我发现我没有任何办法解释，“妈……我们……”
没有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能和他在一起。
母亲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困兽，双眼通红地看着我，那眼神里蔓延着能将我溺毙的哀伤。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和他……”
“妈，我爱他。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疯狂地爱上了他。或许您不明白，但是，我就是爱他。”
我甚至没有用喜欢这个字眼，我觉得用喜欢根本表达不出来我对他的爱。
爱到了骨髓里，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爱有多畸形。
母亲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按下了暂定键，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下一秒，我看见更多的泪水从她干涸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她几近有些哀求地对着我说道：“舟舟，我求求你，求求你离开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