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夜？
月弦回头，看见他一脸愤怒，长长的疤痕在面孔上扭曲着，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三百年了，她似乎第一次认识他，没有面具的他。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嫉妒，就如她第一次见到烨火，内心焦灼又害怕，希望能从他眼里看见对自己的在意。
可现在，想起来竟无悲无喜，仿佛那痛不欲生的三年，真的只是前世之事。
“多谢魔君好意，魔君还是珍惜眼前人吧。”月弦面上挂着浅笑，回过脸时正对上离炎的视线，两个人距离很近，他虽然已经松开她，但那灼亮的目光，让她有种还被他揽着腰，压在胸口的错觉。
她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抿了抿唇。他干嘛这样看她？
“月儿，本君知道你还在因为烨火的事情生气，本君已将她处置了，以后她都不会再出现，本君会好好待你。”
司夜隐忍着，刻意无视离炎的存在，可离炎目无他人，盯着月弦的样子，让他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他今天势必要和离炎做一个了断！
月弦还没琢磨清楚司夜的话，就听离炎道：“阿弦，记住，只信自己。”
接着，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哗啦，落进了清池里。
虽然饲养了红莲三年，但月弦依旧没有学会水，一瞬间池水涌入口鼻，呛的月弦四肢不停扑腾，却越沉越深。
三年前，司夜也是如此，将她扔进了寒潭。
她瞪着眼，看着清澈池水外湛蓝色的天空，明晃晃的太阳，距离她渐渐疏远。绝望感，顺着无力的肢体，传到心底。
“扑通！”光亮被遮住，一个身影砸进水里，朝她游来。
月弦想要看清楚，眼睛却涩的睁不开，只觉得木了的手被拉住，整个人被揽着往上托。
在身体冲破水面那一瞬，她看见离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悬站在半空中，俯视着她。
“司夜，交出噬火，本神留你一命。”
“哈哈哈，堂堂龙族上神，竟玩如此卑劣的手段。你是特意用月儿把我引到这里，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水阵里？”
司夜抱着月弦，手心托着她的背部，将纯净的灵力往她身体里度。
月弦只觉得浑身乏力，但并不是真的淹了水的那种喘不过气，有些蔫，神智又清楚的很。
听见两人的对话，以为不会再疼的心，再次钝钝地拧了一把。
咳着低笑出声：“上神真是费心了，我倒不知自己还有这样的利用价值。”
她翻身从司夜的手臂上挣脱开，司夜没防备，想抓她时，月弦又跌进了水里。
但这次她没有沉下去，摇摇晃晃浮在水面上，周身一圈淡淡的红色光晕，看着要散不散。
司夜想扶住她，被她用手挡开，“司夜，我不知道前世我们有什么渊源，但这一世我只是月弦，我不会再和你回魔界。如果今天我会死在这里，是我的命，即便你舍命护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因此爱你。”
“月儿……”司夜停在半空中的手，指向离炎，吼道：“难不成你对这个上神动心了？他是在利用你！他们这些仙界之人，最擅长就是阴谋诡计，用好听的哄你，让你心甘情愿去为他们死！他们不会有真心，嘴里的满口仁义，到威胁到他们自己的时候，就是喊打喊杀。这一点你不应该最清楚？当年你在天庭过得什么日子，你都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