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文澜出院，而且也比之前说话利索了许多，苏怀给她请了一个陪护一直在带着她说话，明显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有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譬如七年前的那场大火和半年前的那场车祸。
文澜站在大宅门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苏怀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有点担心。
她执意要回来，谁都没办法。
但是站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她有动弹，苏怀只能这样默默的陪着。
又过了十分钟。
门终于开了，文澜身子动了动，她看见了陈默推着顾之言出来，之前听苏怀说的时候心里就痛得不行，现在看见了，更是难过。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顾之言受伤的腿。
从里面出来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当即一愣，但情绪很快就收拾好了。
沉默把他推下楼梯，文澜难过的发现，大门口也因为顾之言的轮椅好像特意加宽了一个滑坡。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坐在轮椅之上……
文澜没敢继续往下想。
她觉得自己心里特别难受。
陈默把轮椅往这个方向退，文澜有点想逃离的冲动，但是看到他的腿，心中的自责就开始泛滥。
“出院了？”问话显得有几分意外。
文澜点点头。
顾之言瘦了许多，但依旧俊朗，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藏了无尽的星辰，让人沉沦。
顾之言看一眼远处，苏怀站在树荫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嗤笑一下：“你们家管家对你倒是很忠心啊，照顾了半年，要不然你不一定有醒过来的机会。”
文澜沉默，心中钝钝的疼。
“阿言，对不起。”文澜开口，倒是顾之言一瞬间抬眼：“你……”
他的眼中有许多的惊诧，像是没有想到一般，他从未听见过文澜的声音，现在觉得面前的女人仿若不认识一般。
“我一直都不是哑巴，只是……有点心理问题，不想说话。”文澜再次开口，声音有几分平静也有几分苦涩。
顾之言先前的震惊已经褪去了，神色再次变得冷淡起来：“那又如何？”
文澜摇头，叹一口气。
顾之言盯着她手中提着的行李箱，看一眼远处的苏怀，唇角挑起一抹笑：“既然回来了，那以后你该干的事情，就好好干。”
文澜看向他，不太明白。
顾之言淡漠着说：“不是巴着要回来见我么，那么……我相信你的保姆肯定也能做得很好。”
“我的腿，文澜，”他忽的抬眸，眼神犀利：“你的债。”
“现在，是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走吧，陈默。”
陈默点点头，同情的看一眼文澜，她转过身，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胃里一阵难受。
顾之言藏在这份骄傲底下的无助，她能理解。
苏怀过来的时候顾之言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文澜依旧还是盯着那个方向，笑容有几分惨淡。
“苏怀，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
许若雅的恶，她是真的想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