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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被镊子搅合得生疼,沈未眠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意识在疼痛的折磨下,变得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活活疼晕过去的时候,清创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陌生的护士快步走进来:“徐医生。”
她径自走到医生身旁,将手里的小药瓶递过去。
“这是她的麻醉药。”
听到这话,沈未眠神经猛地一震,快要涣散的意识再次凝聚。
“我不要。”她沙哑着声音开口,“拿走!”
“可这是院长要求的!”护士一脸为难。
沈未眠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院长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固执的摇头:“我付不起麻药的钱,请你把它拿走!”
护士和医生劝了很久,始终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只好拿着药离开房间。
清创室内的情况,陆之遥在监控前看得一清二楚,攥着转椅扶手的手掌,用力到血管暴突,浑身散发着一股风雨欲袭来的危险气压。
院长这时候推门进来,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说:“陆少,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
话刚落,他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刚才那名护士。
院长识趣地开了扩音。
护士略显无措的声音,响彻整个监控室。
“院长,那个病人死活不要麻醉药,还说她付不起药钱……”
“哐当!”
转椅应声倒在地上。
男人如一阵风般,夺门而出。
“蹬蹬蹬——”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在清创室外响起,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沈未眠心头一悸,像是感知到什么,抬眼看向房门。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弹到墙上发出哐地一声震响。
是他……
沈未眠有些惊愕,还没回神,陆之遥便冲到她面前。
峻拔的身体遮挡住室光,投落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脸色黑沉,暴戾的目光落在她那张苍白无血的面庞上,呼吸顿时变得更加急促,仿佛一团火,要把她焚烧殆尽。
“沈未眠,你就这么穷?”话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连麻药也买不起?”
被医生握着的左手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她的神色却丝毫不变,顶着一脸的冷汗,轻轻嗯了声:“穷。”
曾经高傲而明艳的沈家千金,现在却用一种平静不起波澜的语气,承认她的窘迫。
陆之遥一时间难以接受。
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就为了养活你和沈初雨生的野种?”
愤怒和嫉妒焚烧着他的理智,他脱口而出道:“沈未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们不是野种!”沈未眠受到刺激,平静的面具瞬间破裂,瞪着他,咬牙道:“不是!”
陆之遥暴怒!
“滚出去。”
医生迟疑地看了看沈未眠。
“没听见吗?”男人锋锐逼人的目光,朝他刺来。
医生心头一哆嗦,慌忙丢掉手中的工具,逃出房间。
门砰地一声合上。
陆之遥扯掉领带,一把按住沈未眠的肩膀,狠狠封堵住她的唇。
这不是吻,而是野兽愤怒的啃咬。
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疼痛一起袭来,沈未眠被激起了火气,一口咬住他的嘴唇。
尖牙刺破唇瓣,鲜血滚出,涌入两人嘴里。
陆之遥松开她,拇指轻拭过下唇,看着指腹上的殷虹,胸口剧烈起伏。
她就这么抗拒自己!?
他怒极反笑,伸手捏住沈未眠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自己。
“想到你这张嘴吻过别的男人,我就觉得恶心。”
沈未眠的心脏像被针扎中,泛起一阵刺痛。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润强行逼回去,在他狠戾暴怒的眼神下,弯起一抹冷笑:“一边觉得恶心,一边还强吻我,陆之遥,这样的你才让我觉得恶心!”
憎恶的语气,如同浇灌在烈火上的一桶汽油,瞬间引爆了陆之遥的心火。
面庞缓缓压下,和她鼻尖相对,神色邪恶而扭曲,如同从炼狱里的罗刹,令人胆寒。
“恶心?那我就让你更恶心!”
话落,大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强行把人拖出房间。
“放开我!”
大厅里值班的医护人员被她的喊叫惊动,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门口的警卫下意识站起身,想要过来询问情况。
就在这时候,院长从监控室赶过来:“人家两口子的私事,你们别管!”
一句话打消了其他人想要帮忙的心,也打碎了沈未眠的希望。
“轰隆!”
阴云密布的天空,电闪雷鸣。
陆之遥拖着她来到路边,打开门,把人塞进去。
汽车启动的一瞬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宾利一路疾驰,雨珠似冰炮一般砸在车窗上,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
车速快得窗外的街景都变成了一道道残影,加上厚重的雨帘,根本辨认不出方向、位置。
沈未眠心跳快如擂鼓,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慌在她胸口蔓延。
“吱——”
汽车忽然急停,车轮在地面滑出两条黑色的痕迹。
一扇生了锈的铁门静静矗立在雨幕里,铁门大开,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门边挂着一块牌子,陈旧的门牌在狂风骤雨中,不住晃动。
陆之遥打开门,一手将沈未眠扯出来,拽着她大步走进铁门。
门牌没能经受住暴雨的摧残,哐当一声掉落在沈未眠脚边。
天上闪电划过,照亮了整片天,也让沈未眠看清了牌子上的字。
【老城公墓】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闪过,寒风钻进毛孔,冻得她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一路跌跌撞撞沿着门内窄小而泥泞的道路往上走,一座座坟头从她视野里滑过,最后在一处新坟前停下。
男人用力一推,沈未眠单薄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墓碑前。
碑上的黑白照片狠狠刺入她的眼底。
“初雨哥哥……”沈未眠惊恐地瞪大眼,随后,昂头瞪向眼前如恶魔般的男人:“你要干什么!”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冷峻的脸廓滑下,雨雾遮挡在他们之间,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邪恶的声音,说:“我要让你的好哥哥看着,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