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照理说苏言于沈思成几乎有救命之恩，但有的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往往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苏言想起之前在车上跟沈思成说的那些话，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言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自然全部落在了沈思成的眼中，虽然表面上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心里却早已经酝酿出了一个‘复仇’计划。
“张经理，刚好我目前手头有个在做的项目，就把苏言调来做我的私人项目助理吧。”沈思成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张经理被沈思成这句话惊得差点没咬到舌头，自己没听错吧，一向注重员工能力的沈总，竟然直接任命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白设计师做自己的项目助理？
“沈总，这……苏言现在还只是个新员工，刚毕业，完全没有项目经验，让她做您的项目助理恐怕会给您添麻烦吧。要不然，您考虑一下在公司选择其他更好的设计师来担任您的项目助理，或者我们HR也可以给您推荐几个最近表现较为瞩目的，她……”
“无需多言，什么时候我的决定也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了？这件事就照我说的做。”沈思成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霜，冷得叫人发抖。他的员工字典里应当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那就是服从。
见沈思成的脸色有些难看，区区一个人事部的小经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连连点头应是。
双手插在裤兜里，沈思成转身朝着公司里面走去，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苏言，“怎么了？愣着干什么，跟我过来吧，你的工作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啊？哦……好的！”苏言好不容易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快步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跟在沈思成的身后，一时间竟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之前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就是一变态，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家伙，没想到他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剧情的反转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沈……沈总，非常感谢您的提携，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争取为公司博取最大的利益，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言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的感谢，毕竟今天要不是他刚好是自家老板，又愿意挺身为她说出实情，恐怕现在的她已经哭着鼻子在回家的路上了。
走在前头的沈思成闻言无动于衷，径直走到电梯边方才停下步子，他伸出手按了下电梯的按钮，转过身，面上一派波澜不惊：“不用客气，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答谢你今天早上对我的帮助。”
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苏言低垂着脑袋跟着沈思成进了电梯，原本他没准备让苏言和自己同乘一部电梯，但让他有些无语的是，苏言竟然一声不吭的跟着自己踏了进来。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沈思成满脸嫌弃的按下了电梯的关闭键。让他有些窃喜的是，这一次自己依旧没有不适的反应，和昨晚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
电梯最终在五楼停了下来，沈思成刚一出电梯，苏言便跟在他的身后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沈总早！”
“沈总好！”
刚一出电梯，苏言便听到很多员工在跟沈思成打着招呼，而反观沈思成本人，他却依旧冷着一张脸，连一个微笑都没有，只是象征性地与打照面的员工们点点头。
这哪是BOSS，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了。苏言心里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坐席位于何处，需要完成的工作又是什么。要是按照正常流程，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正被一脸凶相的张经理引导到某个角落座位，再甩上一沓员工手册才是。然而现在——她抬眼偷偷瞄了瞄身前那块儿高达冷冽的背影，艰难地演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跟在沈思成身后，接受着所经过之处周围每一位员工那诧异眼神的洗礼。
苏言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平时大大咧咧的她，这一刻竟是显得有些拘谨。
终于，沈思成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停了下来。
苏言抬头，她看见暗红色的实木门上，赫然写着‘总裁办公室’五个大字，金底黑字，有点儿土气，却并不影响它们的耀眼夺目。
沈思成拧开门走了进去，刚转过身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苏言仍是跟在自己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沈思成剑眉一拧，眼底闪过一抹讶然之色。
苏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沈总，刚才不是您让我跟着您，说是有工作要安排给我的吗。今天虽然是我第一天上班，不过您放心，我苏言学东西很快的，不会让您失望”
沈思成一愣，这才意识到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他转身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随意地拎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让人事部张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沈思成言简意赅，对着电话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挂掉了电话。
苏言不敢乱动，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无所适从。
见苏言一脸尴尬的局促模样，沈思成的心里颇有些得意。从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好好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了。
之前在桌游吧的时候，她不但装出一副纯良的模样利用他的好心借去手机，而且还群发那种消息来捉弄自己，天晓得那天后来的整整几个小时，他收到了多少亲朋好友奇怪的问候。他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简直岂有此理！
这个仇，终于是给他等到机会一报了。
“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出去，我的办公室门口不需要多一座人肉雕像。”沈思成丢下这么冷冷的一句话，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要不是这两天的短暂接触已经习惯了沈思成嘴上不饶人的态度，加之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执掌自己今后职场生涯的BOSS，但凡换做别的人，苏言早就与之针锋相对了。
但是现在，她显然没有这样的豪气，不敢有。稍稍踯躅之后，苏言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了沈思成的办公室。
本来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苏言也没想着要关门。但她在进门的时候，挂在右肩上的包包不小心磕在了门上。
于是乎，本来就不甚灵活的办公室大门，颇有灵性地“哐”的一声给关上了。沈思成猛然抬头，眉头紧皱。
上个月水逆不就过去了么？果然人走背运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
苏言心头骤然一紧，连同她的眉心一块儿纠结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沈思成肯定会呵斥自己的。不行，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不能让他误会自己。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沈思成那冷漠而威严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对我意见很大？”
苏言紧张地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那个……沈总，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包包刚才不小心磕到了门上，没想到这门这么调皮，竟然直接给关上了，不好意思啊，我绝对不是对您有意见，再说了，我怎么敢呢。”
说着苏言便准备去拉门把手，谁成想，沈思成却在这时候说道：“算了算了，既然关上了就没必要再打开，不然一会儿说不定又要被什么东西打到‘调皮’起来。刚好我办公室还没有打扫，公司负责保洁的阿姨今天请假没来上班，你把我办公室打扫一遍吧。”
“啊？我？打扫卫生？”苏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是说让自己做项目助理的嘛，怎么又让自己充当保洁小妹了呢。
“怎么？你有意见？”
“我……不是……”
“不是什么？难道你连这种最基本的小事情都不会做吗？还是说，认为我让你做一下保洁工作室委屈了你？”不给苏言任何辩解的机会，沈思成直接冷着脸看着苏言，一副你要是不做，我就将你开除的表情。
苏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心情，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不不！沈总您放心，您办公室的卫生工作交给我就对了，我保证，一会儿给您一个最最舒适干净的办公环境！”
沈思成心中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保洁工具出门左转五十米后再右转。”扔下这句话后，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自己的工作，不再理会苏言。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老板的话就是圣旨，苏言只好硬着头皮跑去工具间找来了保洁用的工具，开始打扫起沈思成的办公室。
然而此时的她根本不会知道，只是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已经成为整个Mirage最具争议的话题人物。
一时间，整栋Mirage公司大楼上上下下几乎都炸开锅了，他们就好像发现了一个重大新闻一样，开始口口相传起来。
“诶，你知道吗，我刚才听说那女的叫苏言，今天才刚入职的新员工，设计部的，今天不仅上班迟到，居然还是和沈总一起来的公司！”
“是吗？这可不得了，这女的不会是沈总的女朋友吧？以前不是听说沈总不近女色吗，我在这公司快八年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沈总和哪个女人走的比较近。”
“对啊，我觉得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刚才已经有人去人事部打听过了，听人事部的员工说，本来给苏言安排的是公司二级设计师张琳的助理，但沈总却点名让她做自己的项目助理，很显然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那肯定了，你没看刚才她是和沈总一起从电梯里面出来的吗？以前沈总在公司里几乎从来不坐电梯，就算坐电梯也总是一个人，像今天这种情况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女同事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告诉你们一个更……更劲爆的消息，刚才我看见苏言拿了保洁工具去了沈总的办公室，还把门给顺手关上了！”
此言一出，瞬间再次点燃公司员工们的好奇心，一个新来的员工，不仅和总裁独处一个办公室，而且还连门都关上了！
公司里所有的员工都知道，在Mirage公司里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公司里所有的女性员工，凡是进入总裁办公室的女性，都必须将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绝对不能关上门和总裁汇报工作。
但是现在，一个新来的女员工，竟然关着门在给总裁打扫办公室，这意味着什么？
“天呐，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快要被颠覆了，这个苏言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在一天之内破了咱们公司的这么多记录，她不会真的是总裁的地下女友吧。”
“谁知道呢，沈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女人，还和他走的如此近，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外面的员工已经炸开了锅，可是办公室里的沈思成和苏言却对此浑然不知。
“沈总，麻烦您抬下脚。”
苏言将拖把放在沈思成办公桌下，一脸认真的说道。沈思成皱了皱眉，抬起了双脚。
“沈总，麻烦您起身挪一下你的办公椅。”
过了一会儿，苏言又将拖把放在了沈思成的办公椅前，一脸的诚恳。沈思成忍着心中的不悦，起身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椅。
“沈总，麻烦您先让一下，我帮您擦一下办公桌。”苏言手里拿着一张抹布，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汗珠。
沈思成瞪了苏言一眼，但仍是只能乖乖站起身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他现在已经有些濒临抓狂，苏言就跟脑子缺根筋似的，做起事儿来完全不顾前后，光是打扫一个办公室，自己就已经被她来回命令了五六次了。
他心里很不爽，本来自己是想要故意惩罚她的，谁知道她竟然连打扫卫生都做的这么认真敬业，还三番五次的让自己移来移去。
本来刚开始看着在自己手下吃瘪的苏言，他心里还有些暗爽，但现在他已经快崩溃了。但是他却没理由训斥她，毕竟是他让她来打扫自己的办公室的。
要不是他看苏言的额上早已经沁出汗珠子，她的眼神中亦透露出认真，沈思成差一点儿就要以为这妮子是有意借此折腾自己。
就在沈思成紧握的双拳几乎就要狠狠砸向桌面的时候，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适时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进！”
声音透过办公室的门传进了张经理的耳朵里，仿佛寒风剜骨，让站在门外的她都忍不住身体一颤。
深吸一口气，张经理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看傻了眼。
只见苏言正踮着脚，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躺在了沈思成那宽大的办公桌上，手上正拿着一张抹布在擦桌子。而沈思成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竟然没有一丝阻止她的意思！
“你有事？”
见张经理站在门口不说话，沈思成脸色一黑，冷声开口。
“啊！沈总，是您刚才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沈思成皱了下眉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
“嗯，苏言第一天来上班，还不太熟悉公司的一些事情，你带她下去，给她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岗位，给她安排个办公的地方。”
“好的沈总！”张经理微微颔首，眼神却是瞥向了依旧在挥动着抹布的苏言。
顺着张经理的目光，沈思成回过头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沈思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本以为刚才在张经理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没想到苏言到现在竟然还在擦桌子，还一脸认真的样子！
她这是脑子有问题吗？情商要不要这么低！
沈思成的内心在咆哮，要不是刻意压制的话，他此时恐怕已经发怒了。
“苏言！”沈思成冷着脸喊了一声。
苏言这才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了一眼沈思成，用胳膊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等一下沈总，马上就好了。”
……
沈思成一阵无语，他发现自己跟她简直就没办法沟通。
“可以了，再擦这张桌子都要给你擦穿了，现在跟着张经理去，她会给你详细介绍今后你的工作内容和我们的公司文化。”
苏言愣了一下，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跑着走到张经理身前，“张经理，麻烦你了！”
张经理足足愣了几秒钟，这才有些尴尬地点着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走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自己的岗位。”
苏言心里早已经都乐开了花，一想到自己刚入职被安排的竟然是总裁亲自负责的项目，她心底就一阵莫名的兴奋。
等苏言离开之后，沈思成黑着一张脸，看着扔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抹布，还有那靠在墙角的拖把，他额角的青筋都暴跳着显露出来。
拿起桌上的电话，沈思成给后勤部打了个电话，“让负责我办公室的保洁专员来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和之前一样，沈思成说完便挂掉了电话，不带一丝犹豫。只是这一次，他那一张冷峻的脸庞上，分明写满无奈和忿忿，哪里还能见到起初的狡猾。
而此时的苏言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触怒了沈思成。
人事部的张经理亲自带着苏言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给她仔细介绍公司各项规章制度、企业文化与岗位职责。在这个过程中，对Mirage充满好奇的苏言屡屡提问，张经理都是耐着性子回答。毕竟在她眼里，苏言和沈思成的关系有点暧昧不清，万一自己得罪了苏言，恐怕日后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一路上，凡是苏言所到之处，所有员工都在偷偷注视着她。尽管苏言的神经很大条，但面对这么多的目光，就算她是个傻子，也会觉得有些尴尬局促。
Mirage公司大楼一共有十六层，与诸多公司承包一层或若干层办公区域不同，Mirage一家公司便占据了整栋大楼，其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上上下下几乎每一层都逐一参观过后，最终，苏言被领到位于12层设计部的一隅——一张整洁干净的办公桌前。张经理告知，这就是她今后工作的地方，说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张经理离开后，苏言在办公桌前兀自站了好一会儿，嘴角扬起的弧度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看着自己桌前的电脑和文件，苏言心里一阵激动。能进入Mirage公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梦想，没想到有一天真的可以实现。
环顾了一圈四周，苏言发现有几个同事正在偷偷瞥向自己这里，当她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他们又低下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言有些郁闷，这些员工可真奇怪，老是盯着自己干嘛，难道是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哎呀，不会真的有脏东西吧！死啦死啦，要真这样那可就糗大了。
没有任何犹豫，苏言直接翻出包包里的小镜子，仔仔细细的照了一遍自己的脸蛋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你好，我叫李茉。你叫苏言是吧，欢迎你加入Mirage公司。”
就在苏言准备开电脑的时候，坐在她左边儿格子间里的一位女员工朝她探出了脑袋，一脸笑意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苏言礼貌的笑了笑，“你好，我是苏言，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望多多关照。”
李茉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没问题！”说完后她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对了，我听说是沈总直接指名让你来做他的项目助理的，你们是朋友还是……”
虽然最后一句话李茉没有说完，但从她那可以上挑的眉毛和充满坏笑的表情上，苏言已经猜出了她想说什么。
“你多想了，我和沈总只是萍水相逢，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苏言赶紧摆手否认道。
她害怕李茉再继续追问起来，只好以上厕所为由，借口暂时离开自己的座位。
当一个人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转瞬即逝，本来就迟到的上午，一眨眼就已经过去。午休时间来临，苏言提前给夏天天发了条微信 ，约好了一起去公司食堂吃饭——夏天天所在的演艺部处在Mirage大楼的五六八三层，也是整个大楼的中间部位。
Mirage公司的内部食堂位于大楼第七层。苏言婉言谢绝了李茉中午一同去外头用餐的邀请，独自一人乘坐电梯下往七楼。她并不讨厌李茉，即便她委实有些八卦。只是初入Mirage的她，想要更多的了解和感受这家向往了这么多年的公司，就算是公司食堂也绝不能错过。
不得不说Mirage的确是一家从内到外都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梦幻精致的公司，饭堂的装修简约而不失时尚，细节之处尽是惊喜，饭菜也做的非常可口，即便是连苏言这样挑剔的味蕾，也对食堂的饭菜啧啧称奇。
夏天天将自己盘子里的鸡块给苏言夹了一个，笑着问道：“小言，早上上班感觉怎么样，适应了没有？”
“哪有这么快啊，一个上午光是参观整个公司大楼，就走得我腿都要断了。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看着苏言脸上那充满神秘的笑容，夏天天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跟我还卖关子？快说，什么好消息。”
苏言抬头看了一眼饭堂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被沈思成，呃，就是那个大BOSS沈总，直接安排进他亲自负责的项目组里担任私人项目助理啦！”
夏天天先是惊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哇，你真是太幸运了，快跟我说说，大老板为什么会直接指名让你做他的项目助理，你这可是第一天入职啊。”
“幸运？”苏言听到这个词，脑海中浮现起上午的景象，忍不住自顾自翻了个白眼，但很快被喜悦所替代，“好吧，至少从工作层面上来将，确实是幸运的。”
夏天天敏锐地察觉到苏言话里有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往她那边凑近了些：“看你的样子好像我是估量错了？快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还记得毕业散伙饭那天，在桌游吧被我们戏弄的那个男人吗？他就是沈思成！”
话音刚落，“沈思成”三个字清晰地落入夏天天的耳朵里，她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幸亏苏言眼疾手快，立刻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你没有开玩笑吧？你昨晚不是说，那个男人就住在咱们租住的房子对面吗？他竟然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尽管夏天天已经有意识地克制惊讶的情绪，但她的嘴巴仍是不受控制地张得大大的，脸上表情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嘘！小点声。”苏言扫了一眼四周，点头道：“我也没有想到啊，本来我以为之前那样捉弄他，他心里肯定很恨我，但我没想到他不仅没有为难我，还直接让我做了他的项目助理。”
说到这里，苏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依然还沉浸在初入Mirage的大起大落之中，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出沈思成的用意。
这一次夏天天算是彻底相信了苏言的话，但心中却是一点也不平静。她万万没想到昨天在桌游吧遇见的那个倒霉催的男人竟然会是Mirage公司的大老板。虽说心头隐隐对此事感到有些蹊跷，不过她见到苏言这么高兴的模样，便也把这仅有的臆测抛诸脑后，与她一同欣喜起来，毕竟能够有幸任职总裁亲自负责的项目，这对任何一个新设计部员工来讲，都是一件足以羡煞旁人的天大好事！
“小言，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提前祝你前途似锦，事业有成喽。”夏天天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非常可爱。
苏言也端起面前的杯子，伸出手和夏天天碰了一下，笑道：“好，借你吉言，同样也祝你在演艺部的发展顺风顺水扶摇直上！哈哈。”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特别开心，苏言和夏天天你一句我一句，从始至终都在谈论着关于公司和事业规划的一切，梦想这个东西对所有执着的人而言，似乎永远都不会说腻。
时间一晃而过，下午上班的时候，苏言正坐准备复印几份设计稿，项目经理走了过来，告诉她和一旁的李茉等四人立刻去十六楼的一号设计室开会，商讨这次沈思成亲自参与的新品设计的事情。
苏言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参与到公司的新品设计中。她拿起桌上的本子和笔，小心翼翼地跟在另外同行的几位同事身后，步子迈得轻快而又坚定。
十六楼是整栋大楼的顶层，也是公司大老板工作的地方。十六楼除了沈思成的办公室，另外还有三间大小各异的设计室，每间设计室都非常宽敞，里面摆满了各种历年的经典设计图纸和一些成品衣服，看起来非常壮观。这些设计室在挨靠着全景落地窗的部位，都放置了整齐会议桌椅——沈思成的个人习惯，是将会议室与设计室合二为一，这样更能为设计师们提供临场灵感与紧迫感。
等他们来到设计室的时候，沈思成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同时走进设计室里的几名员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苏言，我的水杯落在办公室桌子上了，你去帮我取一下，温水，七分满。”沈思成轻声开口，态度温文尔雅却又不容置疑。
刚拉开凳子准备就坐的苏言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纸币，被沈思成这么一使唤，瞬间感到无数双探究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向她投射过来。
这分明应该是由沈思成的秘书去做的事情，怎么偏偏就派到了她的头上？
苏言朝设计室的墙角处扫了一眼，一台白色的饮水机就摆在那里，旁边还摆放着一摞一次性口杯。
似乎看出了苏言眼神中的意思，沈思成冷着脸又补充了一句：“我从来不用一次性纸杯，不环保，气味难闻。”
“没问题，沈总，我现在就去！”思忖了下，反正连保洁员的工作都做过了，再当一回总裁助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言放下手里的本子和笔，转身出了设计室。
从一号设计室到沈思成的办公室，横跨了第十六层的南北两边，即便是苏言一路小跑，打一个来回都要将近五分钟之久。在沈思成办公室门口，她还遭到了总裁助理的阻拦，好一通解释，总裁助理才一脸狐疑地开了门放苏言进入，并全程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苏言真的很想和总裁助理知会一声，自己并没有想要和她抢饭碗，她何必用那种眼神打量自己呢。可眼下，她已经没这心思时间搭理这一切，取好了杯子便又匆匆回往一号设计室。
等她按照沈思成的要求接上七分满的温水，再次进入到一号设计室的时候，沈思成他们早已经讨论得如火如荼，仿佛压根忘记了苏言这个人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