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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被关起来之前,包括手机、钥匙以及背包在内,我身上所有能拿走的东西全都拿走了,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多长时间。
手被铐在了墙上半高的管道上,我要么站着,要么只能半蹲着。事实上,半蹲着要比站着还累。只是站得时间长了,腿又酸,脚又麻,嗓子喊哑了都没人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警察,一个年轻一些,一个年长一些,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当然,我并不在意他们脸色怎么样,看到他们进来,我第一时间辩解道:“我是冤枉的,人真不是我杀的!”
年轻的警察把手铐从管道上解开,把我带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又把我铐在了椅子上。这种椅子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审讯犯人专用,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享受这样的待遇。
“姓名。”年长的警察看我坐定之后就发话了。
“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到了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我怎么……”
年轻的警察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闭嘴!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对方显然已经把我当作了不会放过的犯罪分子,我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姓名。”年长的警察再次开口,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刘征。”我老实地回答道。
“年龄。”
我犹豫了一下,生怕由于标准的差异,导致对方认为我要故意隐瞒什么,所以小心地问道:“周岁还是虚岁?”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不需要提问!”年轻警察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我努力解释道。
年长的警察抬手制止了我的话,“周岁。”
“22。”
“哪里人?”
“不知道。”
年轻警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你给我老实一点!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你狡辩是没有用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激动了起来,我真的是无辜的,这点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警察稀里糊涂地把我“杀人”搞成既成事实,然后草草结案,当时的我并不懂什么叫预设立场,也不知道对方这样的态度本身就是不对的,我只知道,我不抗争的话,我就会替别人挨枪子儿。
“你放屁!她的死跟我丁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试图站起来,可在这种特制的审讯椅上,除了让手铐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年轻的警察见我不老实,还对他恶言相向,一边绕过桌子朝我走来,一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充满了金属质感的电击器来。
我怒视着他,一点儿也没有服软的打算,因为我是无辜的,在生死的问题上我不能有丝毫的妥协,我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就像是面对反动派的地下党,就算对方使出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那样的毒招来,自己也绝不妥协。
然而,看着电击器上跳动的电光,我忍不住浑身紧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年长警察发话了:“小张,算了!”
年轻警察有些不甘心,“可是他……”
年长警察摇了摇头,示意年轻警察坐回去,随后用稍稍温和一些的语气说道:“刘征,你冷静一下!我们是警察,不是法官,你有没有罪不是我们决定的。我们问话只是想从你口中了解更多关于案件的信息,你可以不配合我们,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是杀害死者的最大嫌疑人,你如果不能配合我们的话,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尽管我对那年轻警察的态度有些耿耿于怀,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的确没毛病。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是孤儿院长大的,这些其实你们要查都能查到,没有必要问我。”
“行!那我问你,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我稍稍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也不能算,我们是网上认识的,还没真正见过面,这次本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年长警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似乎对我此刻的态度还算满意,“你是什么时候到平州的?”
“今天早上。”
“你说你到了死者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
“不妨告诉你,根据我们调查科了解的情况,死者家里除了她本人的指纹,就只有你的了,你如果无法提出更有利的证据可以排除你的嫌疑的话……”
“证据不是应该你们警察去找的吗?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让我去问谁?”我的情绪又有点激动起来了。
年长警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直接合上了本子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
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怎么他就知道了呢?他到底知道什么了呢?
“等一下!”
“怎么?想到什么了?”
我其实什么都没想到,但是我知道,一旦他们离开了之后,我就没有机会了,我必须要尽快自救。
然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哪里还想得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年长警察等了一下,见我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耸了耸肩对年轻警察说道:“带他去办手续吧!”
“等一下,再等一下!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我大声喊着,可是这次年长警察没有再搭理我,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被年轻警察带出了房间,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办什么手续,也不关心他办的究竟是什么手续,这一刻我心如死灰,心中想的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挨枪子,挨枪子的时候到底会不会痛。
走在警察局的走廊里,我觉得仿佛所有人都在看我,都在鄙视我,都在嘲笑我,我低下头,默默地跟在年轻警察后面,直到一个人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说了句,“咦?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