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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绝望的孟奕柒打算回自己出租屋,看能不能遇到王令秋。
但是正当她走出校门时,一个戴着墨镜的西装革履男子大步走上前阻止她的前行,架势很像电影中的黑社会大佬,或者名人的酷炫保镖。
她看见走近的人耳朵还戴着蓝牙耳机,更像保镖了。
墨镜男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夕阳下还会泛光,他走上前来对她微鞠躬,孟奕柒不自在地挺起腰板,听到他低声说:“少爷,王先生生日宴会有请。”
什么宴会?!
孟奕柒表情怪异迷茫,直到背包里的手机响起,还是微信消息。
沙雕堂兄:小秋秋,车牌号XXXX,快来!不许拒绝!
完了。
孟奕柒颓然坐在车后座,双眼空洞地看着倒退的街景,保镖先生沉静地开车,职业道德让他面部线条时刻紧绷,开车的速度绝不超出0.01刻度。
直到车子开到熟悉的街景,孟奕柒才醒过来,她还有机会!只要在前去晚会前找到王令秋,并且换回来,她就可以回到正常轨迹了。
试问谁重生得比她倒霉的……
“等等!我要下车!”孟奕柒在后座突然振奋起来提出下车。
保镖稳稳地踩住刹车,孟奕柒甚至感觉不到惯性,看来真的十分专业。
知道王令秋家里十分有背景,没想到一保镖都让人吃惊。
保镖下车还要帮她开车门,孟奕柒慌张地拒绝了,她没受过这种待遇,不习惯也不喜欢,似乎周身都是规矩,还是自主比较好。
保镖在她走进巷子前还微鞠躬,孟奕柒僵硬地挥手后才离开,走到几米远彻底看不见黑衣保镖,她才放松下来。
孟奕柒穿过狭窄的巷道,走上陡斜黑暗的楼梯,她现在是在王令秋体内,这个高个子站在黑暗里确实委屈逼仄。
她必须弯腰才能看清自己的家门有没有上锁,在黑暗里还要打开手机的灯光来观察。
以前的时候真没发现原来这扇门的锁安置得这么低,她开灯光照了之后又直起腰板眯眼看门板上的猫眼。
对面的住户是一位七旬的老爷爷,每天这个时间点他都会出来丢垃圾,然后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吃完饭后很满足地与同伴一起去公园打太极。
今天他在炎热的傍晚穿了一件软旧的发黄白色背心,一条黑色运动裤,仅有的几缕灰白头发被他用发胶固定遮住地中海,年轻时脾气应该有些暴躁,年老了爬满皱纹的土色脸庞依旧严肃。
他拎着蓝色塑料袋出来,便看见一个高大的少年撅着屁股在那里观察对面小姑娘家的门锁,他有些不敢置信,又仔细看了下,还真是一个少年的屁股,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G中的同学!
那个少年观察门锁后又去看猫眼,随后还抬手用力捶门!
老爷爷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小姑娘命不好,三番几次被禽兽骚扰,听见小姑娘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压抑的哭声,还有在她屋外猥琐令人发指的笑声……他都气得发抖,偏偏这种事情还不能闹大,小姑娘总还是黄花闺女,闹大了名声反而坏了。
他越想越气,双手捏紧后,四处寻找东西,终于在门框旁找到一枝扫帚,他放下垃圾袋急急忙忙抄起扫帚。一声怒喝后扬起扫帚的木棍就往少年屁股打去!
孟奕柒正苦恼王令秋怎么还没回来,恰好一丝线索闪过脑海,就被屁股的痛意骤然打断,她暗哼一声后条件反射地捂住屁股猛然转身,很快又反应过来那个地方她好像碰不得,双手又匆匆从背后放出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她定眼看去,原来是对面的陈阿公,此刻他正吹胡子瞪眼地对着自己,怒喘几口气后他抄着扫把指着她:“你个小兔崽子!在这里做什么!”
光天化日就想耍流氓吗?!不好好读书,有一副好皮囊又怎样,且看他这个太极社的扛把子怎么教训他!
他扬起扫把就要再揍眼前的少年一次。
扬起的扫帚在楼道间狭小的窗户中透入的微光中挥起飞舞的灰尘,孟奕柒眼睛睁大,不知觉间便抬起手挡住了那枝扫帚,并没有预想来的疼痛从手臂传来。
她现在在一个体格健美的男同学体内,自然不会疼痛了。
陈阿公也是怔愣,那一刻孟奕柒似乎在他微睁大的眼中看见一抹恍然,一抹无奈,一抹痛心。
他是个七旬老人,能做什么?
曾经年少而已。
陈阿公默然把扫帚放下,低着头看着地上那袋垃圾,神情让孟奕柒突然难过,说不清的不安与痛楚无名地萦绕心头。
她搬过来这里已经大半年了,因为陈阿公是独居老人,时常在家里,又是在她对面,自然对于她的一切事情会比较了解。
而且在孟奕柒印象里,陈阿公性格爽朗,疼爱晚辈,已经帮过她好几次,甚至不动声色地替她收拾烂尾。
伴侣走得早,他在很早之前就一人带着孩子,一手好厨艺不用说,见她一个孩子自己住,时常做好菜送过来,笑眯眯的模样让他威严沧桑的面庞像个活神仙。
“爷爷,我……我是来找孟奕柒的,没有别的意思。”孟奕柒上前一步有些慌张地解释。
陈阿公突然抬起眼,浑浊的眼里依旧有着顽固的恨意,食指与中指虚点他的面门,咬牙道:“你给我小心点,别打坏主意!老爷子我在这里一天你都没机会乱来!”
见到眼前少年喉结滚动后点头,有些失神地离开,陈阿公才弯腰把垃圾袋拾起,颤颤巍巍地下楼。
孟奕柒站在暗处看着陈阿公扶着墙把垃圾丢了后慢悠悠走去买菜,依旧难受,她无法明白这种难受来自何处,只是这样看着,就希望能上去扶一把,和他聊一下,让他的身影不用在夕阳下孤独的拉长。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离开了,更重要的事情还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