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慌乱地翻开，一目扫十行，大致看到了最后，有冬茹夜的亲笔签名。
“茹夜当了三年慕太太，连一块墓地都买不起，你身为她的前夫，有义务也有责任替她承担这个债务，毕竟离婚财产她分文没要。”
魏辰一旁补充说道，字里行间都透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茹夜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支付这笔费用，我便是她的委托人走法律程序让你妥协，但我相信慕总不是那种薄情之人吧？”
慕语手中紧紧捏着那份文件，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谢谢你。”不光魏辰冷嘲热讽了多少难听的话，他都没有动怒。
毕竟能够知道冬茹夜还有这样一件事惦记着自己，他别提有多欣慰了。
更何况，还知道她现在在西郊明月陵园……
眼见慕语拿着文件就要离开，魏辰叫住了他：“慕总，合同上可是写着十年还清，不能提前也不能延期，如有违约，可不单单是违约金那么简单的事……”
“合同我会去细看，谢谢你愿意如实相告。”慕语没有转身，但语气依旧平静。
他正要去开门，魏辰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帮他把门打开。
“还一句话要告诉慕总，晚了的深情比杂草还贱，慕总请保重。”
慕语的身躯僵了僵，一言不发。
车上，慕语放文件放在副驾驶，一路朝陵园奔去。
他想了很多，包括之前得知冬茹夜死讯的消息时，命人去探查了桐城的两个殡仪馆，都没有得到冬茹夜消息。
原本他以为，魏辰会带着冬茹夜偷偷藏起来。
却没想到，她已经永远躺进了墓地中。
西郊陵园。
慕语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找到了合同上选定的墓地。
是在最角落一个远离城嚣的地方，可以眺望半边山，还能听到溪水叮咚响。
墓碑上，没有字，没有照片。
但底下放着一束百合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您是慕先生对吧？之前冬小姐在合同上的联系方式填错了，我们一直没能联系到您，还好您主动找来了。”工作人员客客气气说道，将手中一份信封递给了慕语，“那位冬小姐说了，合同还需您签个字才能正式生效，您要是再不来，我们这墓地也只能转卖给别人了。”
慕语刚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信封，听得他的话瞬间一滞：“转卖？”
他扭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墓碑，再定睛看向工作人员：“这里没埋人？”
工作人员挑了挑眉：“只有合同正式生效后才能归亡者所有，冬小姐虽然交了首付，但还差您的签字我们自然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语便已经没心思继续听下去。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魏辰的电话，呼吸有些不畅。
“慕总又有事？”魏辰语气淡淡，似是早就料到慕语会打电话过来找自己。
“冬茹夜没有在陵园。”慕语有些咬牙切齿，“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在那里？”魏辰这会儿倒玩起了语言游戏。
“魏辰，我说过我没心思跟你打太极，公司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冬茹夜在哪我是真心想知道……”慕语从未如此低三下四跟一个人说话，“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感情的事谁都没法说清，请你不要再拿冬茹夜来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行吗？”
魏辰听着他的话，嘴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冷漠的弧度。
“那份合同的确是茹夜给你准备的死后礼物，至于她到底在哪，恕我无可奉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