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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室内逃离,张肖然不知道出口通往哪里,反正就是一路这么滑出去,然后落水,漩涡,最后终于被送出水面。
出口处是一口小潭,张肖然无力多想这是在哪里,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岸之后她就陷入了昏迷。
丹药的恢复作用效果显著,但后续的不良反映也十分的恐怖。她的昏迷直接是犹如死一般的沉睡,这时候随便来个人把她分尸了她都毫无感觉。
不过她也没这么傻,昏迷之前手中依旧紧握桃生剑。
潭水一阵晃动,狼狈的曦玄从水中上岸,见张肖然昏迷,心中一阵得意。
“哼,臭丫头,这次倒是要谢谢你,省的我动手。”
她利爪显现,一看就不怀好意。就在她即将触碰到张肖然之际,一朵彼岸花从林中射出,直击她的利爪。
曦玄反映过来立刻收手,怒喝道:“谁!”
“她可不是你可以碰的。”
安陵君手持烟斗,缓缓从林中走出,目光十分不善的看着曦玄。
“你既然已经逃出来那就赶快滚,滚去好好养伤。不该动的人,别动。”
眼前的男人不好对付。曦玄一眼就判断出情况,今天看样子是拿不到东西的了。她没有多逗留,几个闪身之后彻底消失在林中。
“告诉张肖然,她拿走的东西,早晚会物归原主的。”
安陵君抽了口烟,冷冷说道:“物归原主?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这主究竟是谁。”
随后他看了看昏死过去的张肖然,“唉,最后还不是要我来善后。”
张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一直昏昏沉沉,感觉四肢很重,眼睛很疼,当然如果耳边没有人奚落她,她一定会觉得好过很多。
“还不醒来,你要睡到过年嘛?”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戏虐的声音,太讨厌了!本宝宝这么辛苦,多睡一会儿怎么了,碍着谁了。
“赶紧起来,装什么死,公德不想要了!”
哼,不要就不要,谁稀罕。
“好吃的红烧猪爪,嗯,味道真不错,啊呀,还剩下三块了,吃不下了,干脆拿去喂狗吧。”
吃?红烧猪爪!
“不,不行,给我,留给我!”
张肖然猛然坐起,眼睛还没张开,就伸手要吃的。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吃的,她小鼻子嗅了嗅,好像并没有什么香味啊,难道……
宠溺的浅笑在耳边的响起,“怎么,终于愿意醒来了?”
张肖然不情愿的张开眼睛,十分不悦的瞪着安陵君:“你骗我,你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
“得了,十方云丹的后遗症十分的强,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吃,不然吃下去的东西都是毒药。”
“唉。”
张肖然叹了口气,无奈的躺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既然这样,你喊醒我干嘛 ,就让我继续睡着,等后遗症过去多好。”
“怎么,正事不做了。”安陵君亲自动手,拿着毛巾擦着她脸上的冷汗,动作十分温柔。
“劳碌命啊,我就是个劳碌命,被剥削阶级,没办法不劳碌。”张肖然一边感叹自己命苦,忽然想到还不知道自己两个冥将的情况。
“锁魂灯和招魂幡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已经都回来修养了,顺便连那个傀儡里面的三个小孩子的魂魄也带了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张肖然十分开心的说道:“咦,那我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啊。”
安陵君却摇头,“并不算,你必须去收尾,现在还不知道为何一个小小的傀儡能知道吞灵之法,这必须由你去问出来。”
“啊?”张肖然一副不乐意的模样,“至于嘛,就这么点小事,随便找个会搜魂的冥将去就好了啊。”
“你才是接下任务的人。”
“唉,打工没人权啊。”
不管张肖然如何吐槽,最后她只能撑着病躯,来到乔婆婆门口。
虽然安陵君有陪着她来,可是并没有帮她的意思,一切还是要靠她自己。她看着屋内灰暗的烛火,叹了口气,敲了门。
乔婆婆佝偻着背开门,见到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有一种解脱。
张肖然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即将到尽头,十分诧异,之前见到她时,她还没这么虚弱。
“我知道你会来,进屋吧,巡界使大人。”
张肖然进屋,屋内燃着火堆,木偶人就躺在火堆旁。它被锁魂灯和招魂幡重创,现在应该是没力气对付她了。
她靠着火堆坐下,看着乔婆婆抱起木偶人,轻轻的给它梳发。
“他叫柯升,是我的第一个木偶,也是唯一一个。当年遇到他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如今一眨眼我即将入土,他却依旧这么美丽。”
等等,这是什么节奏,突然就开始缅怀过去了?
张肖然皱眉有些为难,她对于别人的过往并没有什么兴趣啊,她只是想问清楚,到底是谁将吞灵之法教给这个木偶的。
“咳咳”
乔婆婆咳嗽几声,似乎十分难受,抱着木偶的手也微微颤抖。张肖然见状实在不忍心开口,只能任由乔婆婆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带着他漂泊,起初还有很多人来看我们的戏,可是渐渐的,大家都不喜欢了,家里为我说亲,人家一听我是说戏的,便拒绝,有些不拒绝的,便要我放弃他。”
“我不愿意,于是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与他相依为命,可如今,我再也没办法陪伴他了。”
“你可有后悔?”
张肖然不禁想问,为了一个木偶漂泊在外这么多年,孤独一生,值得么?
“后悔?”乔婆婆看着木偶,慈爱一笑,“我不后悔,纵然再来一世,我依旧会如此选择。”
话刚说完,只见木偶眼角泪珠话落,被火光印红的脸颊宛若真人。
可是她的不后悔,换来的却是张肖然的叹息。
“人生在世这么多条路,你却选择最孤苦的一条,直至如今却依旧无悔,你让生养你的父母情何以堪?”
“咳咳,咳咳咳。”
乔婆婆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张肖然知道,她的命到了。
“你现在想如何?”
“我,我想将他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临死之前,不是希望与家人团聚,担忧的还是这个木偶。不知道为何,刚才的同情荡然无存,心中只有冷漠。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乔婆婆凄惨一笑,“不行么?我只是怕我走了之后,它又是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