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面具男的视线，她低下头，看见自己身前，被烧焦的衣服里面，除却通红肿胀的肌肤之外，还有一些细微的红色细线纵横交错。
若细细分辨，依稀看得出那是一朵曼珠沙华的花样！
这个印记，云破竹再熟悉不过。
从她出生开始，就在左胸前有这个胎记。不过小时候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只以为是普通胎记。随着慢慢修炼长大，胎记越发明显，慢慢转化为盛开的曼珠沙华。
没想到遭人献祭，这胎记竟然跟来！
“黄泉印记？”
她并不知这是黄泉印记？
“所谓黄泉印记，便是冥界选定的人。”
“冥界？”
“因何而起，为何而生，死后何往，皆不为人知，但近百年之内只出过一个黄泉印记。”
“谁？”
“希云谷女尊，云破竹。”
男人的视线转移到云破竹脸上。
她瞳孔微动，眨眼间恢复常态。“你怎么知道？”
她的胎记从不告诉外人，怎么这个男人会知晓？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男人一语带过，“除她之外，千百年来，史料所载的黄泉印记携带者，要么百鬼缠身，死无全尸，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大富大贵，名动天下。”
“……”
竟然是两个极端。
云破竹浑身起了戒备，一手撑着地面，一手伏着身体。她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平白无故多出一人，还是在她被天雷击中手无缚鸡之力，要么这个男人闲的蛋疼，要么他就是有所图谋。
不是没有察觉到云破竹的防备，面具男却不顾及，缓缓弯下腰身，靠近她面前。
“别激动，不过想和你打个商量。”
“……”
“我助你疏通筋脉，增长灵力，顺便把断腿接上；而你，借我玩玩，成不成？”
“……”
“不说话便是答应了。”
面具男似乎露了微笑，依稀能看到嘴角在微微上扬。可却没有任何温度，或是情感流露出来，他仍旧浑身冰寒，如同刚从寒川爬出来！
“……”
不是云破竹答应了，而是她根本没办法回应！
从面具男弯腰靠近那一刻起，她浑身的肌肉像是被冰冻住，根本无法挪动一丝一毫。而且刚刚收纳的阴气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流动不得！
他把云破竹的身体和灵力全部凝结！
可特么这个男人还在笑？！还在跟她商量？！
“既然答应了，我们就来盖个章吧！”面具男简单思索了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重新定睛在云破竹的黄泉印记上。
“我看这里就不错。”
说着，他的手掌缓慢靠近云破竹胸前……
嗖。
像是一股电流倏忽而过，云破竹体内被凝结的灵力咔嚓咔嚓破冰而出，紧随其后，是波涛汹涌澎湃不绝的灵力波动！
“……”
她动了动身体，原本疼痛的伤口已然无碍，而那双不太受控的断腿竟然好端端的连在身体上！
“！！！”
所以这个男人只轻点了一下，就给了她十个乱葬岗的灵力，外加双腿如常？
呼吸轻了些，连忙低头去看。
她身上被灼伤的肌肤已然光洁如初，上面曼珠沙华的印记越发鲜艳，而在那花儿中央，竟然无端生出一个红色的花蕊！
有那花蕊支撑，如丝花瓣更加舒展，弧度诱人。
“顺眼了许多。”男人看似满意，语气里却没有任何喜悦。他低睨着云破竹，“既然为我所用，总得有个代号。”
代你妹！
“零儿？阿零？小零零？”男人尝试着哪个称呼顺口，却没有看见，云破竹的神情正在一寸寸龟裂！
灵儿……
他竟知道云破竹的本名？
“算了，叫你什么那是我的事，你称呼我什么才比较重要。”男人的注意力重新回来，“零儿，你应该知道吧？”
云破竹抽了抽嘴角，正在纠结是叫话痨神经病还是绿毛乌龟蛋？
“嗯？”像是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男人轻声反问，手掌不偏不倚，恰好放在云破竹头顶。
头皮一紧，她感觉到有醇厚的灵力从上而下浸入皮肤。就好像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流进来，所到之处皆是冷颤。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将云破竹爆体！
“公子？少爷？大人？您喜欢哪个？”云破竹违心而笑。
“都不喜欢。”
“尊主？”
“换。”
“主上？”
“换。”
“……”
玛德，叫你“君上”你敢不敢答应啊？
“你该叫，主人。”面具男的唇线微微上扬，“从此以后，你去哪儿，作甚，见谁，都要告与我知。你是我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