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都是那批神经病的错，找不出办法稳定你们的本体。”老人一字一顿说，“就在刚才，你差点迷失了不是么？”
闻言，小V瞳孔微微扩大，眸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眼前这个人很清楚他的存在，洞悉他的一切，就连刚才他不知不觉被负面情绪（愤怒）控制也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谁？”他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饶是他是被制造出来的高级智能产品，但人类的基本情绪他是有的，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全身激荡——敌人对你了如指掌，相反，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
就像被丢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不能适应。
老人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你想不想回到以前的伙伴那里？看来今天是我失策了，想不到他居然隐瞒了你的存在。呵呵，他好像还不太明白‘识时务为俊杰’是什么意思。”
老人没有明确指出“他”是谁，但电光火石之间，小V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半晌开口：“你们把他怎么了？”
“只是让他做他该做的事。”老人不着重点地说，然后嗤笑一声，“没想到作为保镖手机，他做不到忠心为主。”
小V似乎想通了什么，眼底一片肃然：“你们改造了他？”
老人朗笑，声，不以为意：“只是给他换了块芯片，想让他听话点。”
顿了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在催眠我！怪不得我心里觉得自己今儿话这么多呢。”
小V的确悄无声息催眠了他，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清醒过来，好强的意念，这就是再生活体的优势么？
老人清醒过来，不再恋战，只是一眨眼功夫，便从小V眼前消失，挪到郭建身边，掀起的风使郭建身体晃了两下，还没站稳搞清楚状况，手上已是空空，箱子被夺。
老人闪开的瞬间，小V也跟着移动，老人抢了箱子后，小V已缠上来将他逼上码头栈道，此刻海上米雾茫茫，才不会让他趁机逃走。
两人一追一赶，来到一片小树林，动静惊动了栖息其中的鸟类，扑棱着翅膀逃离。
树林里昏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各执着箱子一边不肯放。一开始小V只是单纯以为箱子里装的是毒品，但老人宁愿舍弃自己人，也要抢回箱子，可想而知箱子里的绝对不是毒品这么简单。
知道老人的身份后，小V的警惕性达到空前，他有很强烈的感觉，箱子里的东西于他们而言很重要，与警方这边，很危险。
小V一拳打在对方脸部正中央，对方肉球一样弹开，在地上滚，一路黏了很多树叶树枝，看起来真的是一颗脏了的丸子。
“嗷呜——”滚至树干，对方掩面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在此处幽深的环境听起来尤为渗人。
“你......你居然......居然打我的脸......”对方低着头，传出阵阵啜泣。
“......”扬起拳头准备再抡一拳的小V愣了下，微微错愕，下意识接他的话，“你没说不可以打脸。”
“......”对方依旧在嘤嘤哭泣，像极了受委屈无人申诉的孩子，小V听着怪不自在的，拳头慢慢松弛下来。
对方都被打到哭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趁人之危。
慢慢地，哭泣声像是被人关了阀门，戛然而止，对方抬起头，整个人安静得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小V垂眼和他对视，不由蹙眉，吞了吞口水，这实在......很恶心。
对方的五官被他大得黏在了一起，粘乎乎的就像砧板上被人剁碎的肥肉。饶是见惯场面的小V也不想多看一眼，悄然侧过脸。
寂静的空气突然夹着“吧嗒吧嗒”的仿佛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的声音，小V一看，不由又吞了一口口水。
老人脸部的肉正在一片片剥落，像是无用的痂，只不过这“痂”是肉色的。死的皮落下，新的肉重新长出来，很快老人的五官出来了，脸部皮肤宛如初生婴儿般的，不见丝毫皱纹，那眉眼像极了一名稚嫩的初中生。
小V不由动了动唇，对这种当场重建细胞组织的技术表现出震撼之色。与此同时，他箭步冲过去，在对方站起来前扼住其喉咙，一只手将人拎起钉在树干上。
手指渐渐收紧，对方因缺氧而满脸通红，嘴巴张开竭力呼吸。
眼睛是情绪表达最真实的地方。
对方眼睛里明显不是临死的挣扎和恐慌，而是不符合逻辑的笑意，轻蔑的笑意。
“嘿嘿，我是不需要用到呼吸道的。”对方喘着大气说道。
的确，呼吸对再生活体来说是多余的，只不过是为了让这类生物更接近人而做的装饰，满脸涨红竭力呼吸也是模拟人的生理特征罢了。他们不需要依赖器官存活，只是需要器官传送物质。
“你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小V真的是被对方无所谓的表情惹得有脾气了，闲着的另一只手屈指成爪落在对方心脏的地方。
果然，对方漫不经心的眼神里出现了裂痕，小V手放上去时，明显感受到心跳在加速。
小V抿唇微微一笑：“这就是你的弱点。”
纵使再生活体不依赖器官生活，但心脏却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不依赖，不代表可以不存在。
“......不要杀我。”对方颤抖着声音，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小V沉着声音，似乎在忍耐，“L被你们抽走了系统芯片？”
“对......”
“换了什么芯片，谁换的？”
对方嘴唇翕动了下，没说。
附在他心脏那里的手骤然缩紧，他倒抽一口气，哼了声。
这人应该是常年与人近身打斗，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小V只是微微用力一按，他的感觉就像被人开了膛，伸手进去扼住了心脏。
“我......我说，是老......老师。”
“老师？我要探你的记忆。”
小V这话一出口，对方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着他。
小V一愣，突然一股力附着在放在心脏的手上，一声沉重闷响从掌心传来，那手感像是捏爆了一颗装水的气球。
小V睁大眼满脸不可置信，他居然自己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